“看样子你的这位小妹,似乎并不喜欢见到陌生人。”

慕锦年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冷冷道。

程暖夕攥着导盲犬的缰绳,手心已经攥出一大把冷汗。

她以为,程以书一定是察觉到慕锦年来了,于是特意躲了起来。

可是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以及一个简陋的洗手间,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可容身的地方。

程以书的双腿根本不能挪动,就算他能用双手支撑着爬起身,可活动的半径范围就那么几处。慕锦年想要找到人,那简直易如反掌!

程暖夕一动也不敢动,黑暗中,她只能把部注意力都移送到两只耳朵上。

她听到慕锦年从自己身后走上来的脚步声,听到他走到床前,经过衣柜,停留在洗手间的门口。

她不知道,慕锦年最后站立的位置是那只简陋的四脚台桌旁。

他的目光落在成堆的法律金融书籍上。摊开的笔记本中,字迹清晰......

“下去吧。”

听闻慕锦年突然说要走,程暖夕提着的心总算落下地。

她以为,慕锦年只当“小妹”在洗手间,所以不再起任何怀疑。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听风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导盲犬,走一走,等一等。性情乖顺又稳定。

“还不扔?准备攥到什么时候?”

慕锦年指的是程暖夕手里的碎瓷片。

程暖夕忽儿惊怔,赶紧甩下手。

她的左手神经受损,不敏感。即便割破了掌心也不觉得很疼。

“你住哪边?”

慕锦年的目光落在女孩攥出血水的拳头上。

“教堂后面的小屋。”

程暖夕不明所以,如实回答。

慕锦年舒了口气:“屋里有药箱?”

程暖夕点点头,但旋即又摇了摇头:“不,不用的,小伤而已。”

她把手掌往牛仔裤上擦了擦。

慕锦年皱眉:”没问你。“

没等程暖夕搞清楚他的意思,男人低吟一声,”给我换下药。“

说完,他沉重的身体往前打了一个跄踉。

程暖夕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伸手扶住他的身躯。

”慕锦年!“

他受伤了,她之前从季语锋那里听说他受伤的事。

为了把她救出来,为了给林向北一个交代,他的左肩上挨了三枪。

细细的小雨打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湿湿润润,细细腻腻。

泥土的清新混合着血水的腥气,让程暖夕的心痛拧成了一团。

她的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