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色火焰逐渐侵蚀毁灭的古战场无由来的多出了一份萧瑟的肃杀。

洁白月光所照亮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倒不是说这具尸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移开目光。错愕,茫然,仿佛直到死之前的一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至少不该死得这么突然。

这具尸体便是帕特里光明神殿的护殿骑士哈加特,他的致命伤是胸前的一个洞,可除了缓缓流淌出来的鲜血外还不时混杂着各种破碎的内脏器官,可见这一枪不仅仅是刺穿了心脏更是将他体内所有的内脏都一并绞碎了。

月光继续向前洒落,随后出现了一只被剑刃斩落的人类手臂,再紧接着就是失去了左臂的索斯科和周身被白色火焰笼罩的白衣主教哈默。

跨越了‘破虚’后的十三级武者便能够着手凝练出属于自己的第一道剑痕,和法师的魔纹类似,剑痕也是法则力量的体现,自然也就有了选择。

但这选择是不可逆的,一旦做出了决定便只能沿着既定的道路向前,无法反悔更不可能重新来过。

所以绝大部分的武者都会选择最初的第一道剑痕为‘剑气’,因为在‘剑气’的这条路上会有更多的选择,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索斯科没有选择‘剑气’,他将这道整整陪伴三十年之久的剑痕转换为了‘尖锐’,拥有了将身所有斗气凝聚成枪尖极其微小的一点的能力,在有着惊人破坏力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防御手段,若不是这般他也不会失去了一条手臂。

索斯科于白衣主教哈默跟前三米远的位置站定,单手握着长枪看都未看自己断去的手臂一眼,只是稍稍为被自己所杀的哈加特感到了不值。他一定不曾想到,自己所尊敬的白衣主教竟然从一开始便将他当做了弃子,明明早就准备好了光明神火却偏偏要等到索斯科的长枪刺穿他心脏的那一刻才出手。

火焰御司的神圣火焰确实强大,熟知索斯科第一道剑痕为‘尖锐’的哈默把握的时候也恰到好处,不过他还是小瞧了索斯科的果断,竟会毫不犹豫的斩掉自己被火焰沾染的左手。

“是不是很失望?”索斯科突然来了一句,蹲下身子用手掌盖住了尚不能瞑目的哈加特的眼睛。

“怎么会失望。”哈默冷笑,“你又还能砍几次自己的手脚?”

索斯科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嘴角突然浮现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一次都不需要了,时候差不多了。”

长枪调转了方向,索斯科就这么缓慢而坚定的向白衣主教哈默的胸膛刺去,然没有运用任何的斗气,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朝前推送。

哈默只当这位跟随了自己多年的护殿骑士疯了,嘴唇快速嗡动的同时身上萦绕的白色净化火焰便缠住了索斯科的枪尖,并且逐渐向他剩余的右臂燃去。

可是索斯科的右臂并没有如哈默预料般的变成满地飞灰,反倒是他自己的背后逐渐沁出了殷虹的鲜血,一截枪尖势不可挡的刺了出来。

“这...这不可能!”

“我说了,时候差不多了。”

轻轻的一推,冰冷的枪身推动了白衣主教衰老的身躯径直倒退钉在了一棵已经被黑色火焰点燃了大半的树干上。

神圣之火,消耗的自然是神力,若是没有神力那便只能用信仰之力代替。

这是何等玄奥珍贵的秘法,除了火焰司座本人之外也仅仅只有数人有资格修习。而一个普通老迈的边城白衣主教,他哈默既没有达到十六级的魔力水准,也不曾将魔力转化为信仰神力他又是哪里来的殊荣?

白色的火焰如潮水般从哈默身上消退,无声之中一枚断成两截的圣十字吊坠跌落在了地上,其样式和他索斯科交到紫发女子手中的那枚十字吊坠一模一样。

“神殿都没了,你又从哪里借取信仰。”索斯科自言自语的说道,在走到哈加特的尸体附近时稍许停了停脚步,但最终也只是捡起了他散落于一旁的秘银长剑插落在了身旁。

“这...便是光明啊。”

古战场深处黑色的冥火整整燃烧了三个月之久,等到它逐渐熄灭后罗恩公国南方的威亚平原上一个叫做古战场的地方已经不复存在。

满地都是黑色的灰烬和腐败的大地,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作为边塞城市抵抗兽潮的帕特里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死城,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甚至连光明神殿都成了一片废墟。

可在这座城市彻底死掉之前还有春天的河水静静流淌,河水的源头是来自天断山脉的积雪消融,途径了威亚平原的整片荒漠,在往年的时候帕特里每天都会有清道夫定时清理,免得有死去的野兽尸体污染了这座城市。

现如今,帕特里城塞纳河的河水是如红酒一般的殷红,大量的尸体被丢在了河道中无法被冲走只能任由湍急的河流带走身上最后一点温暖的血液。

天空的尽头忽然多出了一个小黑点,近了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只杜鹃鸟,它悄悄的落在了帕特里旧城区的古老黑橡木枝桠上,梳理着羽翼的同时不经意松开了鸟喙中衔着的东西,却是一根属于人类的小手指。

帕特里的城主巴古尔尤其喜欢杜鹃,确切的说应该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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