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小离得那么近，很明显感受到楚云升身上寒冷的气息，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而夫人匆忙垂下眉眼，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去趟卫生间。”
说罢，她起身离去。
她离去后，楚云升的脸色才缓和很多，放下了刀叉，叫服务员把夫人的那杯果汁给替换走。
“这个……没毒，夫人没想害我，这次是真的要请我吃饭。”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母子两个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样暗潮汹涌吗？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
“这次的确没毒，但难保下次不会有。楚小小，你外公外婆没有教育你，别人给的东西最好不要吃吗？”
“那是陌生人，这是你母亲，万一……万一我们以后真的在一起了，那她就是我婆婆哎。”
“那又如何，我不会和她住在一起，你我过二人生活。”
“楚云升……”她抿了抿唇瓣，犹豫了一下，虽然是对方的家务事，自己不便插手。可……有些话憋久了，真的不吐不快。
她吐出一口浊气，鼓起勇气说道：“我……没有妈妈，所以我每次看到别人有爸爸妈***时候，我都很羡慕。我不知道你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毕竟是母子。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果哪天夫人意外走了，我说的是意外、假设，我没有任何要诅咒她的意思，我这么表达你懂吗？到时候你肯定会后悔的！”
她很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希望他能明白，能有母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多想孝敬一下她，可如今听到她的故事，都是从外公外婆那儿听来的。
楚云升看着她渐渐黯淡下去的眸光，心脏微微一颤。
心疼……
夫人之前对她那样不好，如今她竟然为她说话。
她以德报怨，反而来宽慰自己。
别人有母亲，可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对他来说确实灾难。
她永远无法想象，夫人加注在他身上是何等的痛苦。
在他没有接管集团以前，夫人……从不把他当人看。
是工具是畜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没有与她翻脸，已经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了。
可如今，要冰释前嫌……
“可她并不是一个好母亲。”
他抬手，指腹温柔的擦拭在她的脸颊上，温暖她冰冷的肌肤。
“可我感觉得到，她现在想做个好母亲啊。她那么不满意我，可现在却请我吃饭，和我心平气和的说话，还说要教我礼仪什么的。”
“她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为了你，才愿意退让一步的。你何必僵持不下，不给她一个台阶下呢。要是你爸还在，知道你这么对他老婆，他肯定会教育你的！”
楚小小说的一本正经，仿佛他爸真的还活着一般。
楚云升无奈，他承认夫人想要弥补他们的嫌隙，所以从楚小小下手。
她的确让步了，可她却已经得寸进尺了二十八年。
“楚小小，如果有个人伤害了你，让你没有童年，体无完肤，甚至想到了死。这个人现在要跟你做朋友，你能接受吗？”
他一字一顿，声音都低沉沙哑。
楚小小闻言愣了一下，不是在说夫人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扯到这么严重的话题了？
她根本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夫人，毕竟虎毒不食子，母亲怎么会给孩子带来这么大的伤痛。
她的妈妈虽然弱小，可却一直保护着她。
她的父亲虽然懦弱怕事，但这些年却也赡养老人。
她身边没遇到这么可怕的人，如果有……
“我不知道……”
她老实的摇头。
“没事，你不会被人伤害的，因为我会保护你。你说的，我会考虑，毕竟她以后是你婆婆。我若和她冰释前嫌，对你也是好事。”
“真的吗？到底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楚小小开心起来，夹了一块牛排递到她嘴边，道：“喏，赏你的。”
“你若亲我一下，我会更开心。”
“美得你，这儿都是人，也不知道害臊。”
楚小小脸红了起来。
而这时，夫人回来了，见他们有说有笑，气氛已经恢复如初，她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吃吧，等会这儿还有鱼群表演。小小肯定喜欢，你带她四处看看。”
她温和了语气，虽然别扭，但……感觉并不坏。
楚云升也有些不适应，但也附和道：“我让服务员给你点了一杯红酒，你一直都喜欢吃饭的时候小酌一杯，可以美容养颜。等会开车让司机送你，别自己开车。”
“你……你竟然知道我的习惯。”
“嗯，毕竟……你是我的母亲。”
夫人听到这话，眼眶都湿润起来。
红酒上来的时候，本来只是按照习惯喝一小杯就好，可她却要了一瓶开怀畅饮。
今晚真的很开心！
夫人渐渐喝多了，楚云升让司机送她回去，而她们坐在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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