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殊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冷笑着开口:“楚九歌,朕这些年是不是太过宠你,以至于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说完,一股大力将楚九歌拉起。

接着她便被狠狠摔倒!

他眼里闪过一丝怔楞:“你怎么瘦成这幅样子?”

楚九歌偏头,声音冷淡:“臣妾这幅样子,陛下当然不能入眼。”

赵晏殊被彻底激怒:“好得很!真是朕的好皇后!”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赵晏殊是大津的九五至尊,是楚鸾腹中孩儿的父亲,是万民的敬仰。

唯独不是七年前,那个疼她爱她的太子殿下了。

她趴在床沿,死死的闭着嘴,没有泄露一丝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

正准备躺下,门外却传来贴身太监的通报,说鸾贵妃身体不舒服。

赵晏殊毫不犹豫的穿上衣服离去,没再看一眼几乎毫无声息的楚九歌。

待他离开,楚九歌才不再压抑,用力的咳嗽起来。

画春急忙冲进来,却只见她脸色苍白无力。

因着室内昏暗,所以赵晏殊毫无察觉。

画春慌慌张张的将楚九歌扶起,一遍遍的帮她擦着不断溢出的血,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陛下怎能如此对您!”

楚九歌看着小丫鬟哭的伤心,自己倒没有多大感觉。

她沉静的开口:“一个人爱你,自然是如珠如宝。但当他不爱你了,自然如沙如土。莫说我今天只是呕血,他日我棺椁入土,他也不见得掉泪。”

画春闻言,哭的更加伤心了。

第二天,赵晏殊便令人宣读旨意,封楚鸾为皇贵妃。

朝堂哗然,但满朝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一个是日渐没落的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尚且年幼,皇后在宫中也失宠已久。

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尚书府,不仅楚尚书年富力强,贵妃更是身怀龙嗣。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钦天鉴当下择定良辰吉时,三日后,便是皇贵妃册封大典。

三日后,皇贵妃大典按例举行,丝竹声声声入耳。

楚九歌站在长春宫的最高处,凭栏远眺巍峨宫城内的那一块热闹。

举国欢庆,花灯似海,嘈杂的声音哪怕隔着这么远,也依稀入耳。

风缓缓吹动楚九歌的衣衫,她看风,看雪,看月,只是满天下的光,都入不了那片漆黑的眸子了。

飘飘扬扬的又下了雪,楚九歌伸出手,一片雪花在手里慢慢融化,凉彻心扉。

女人的低喃在夜色中缓缓响起:“赵晏殊,这是第八场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