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空有其形,下策!”

颜崇正在边上上蹿下跳:“你是神游境的!阮师弟,要点脸成么?你比人家高了两个大境界!我警告你啊,我已经跟卫师弟说了……”

铮——

阮其朗身后的某一处,传来一串柔和古雅的琴音。

他一愣过后,忽然收起剑光,并轻易闪过了谢蕴昭的攻势。

“师父?”他侧耳听了一会儿。

谢蕴昭唤回太阿,微微吐出一口气,飞快吞下一粒蕴灵灵丹。她刚才也是急了,明知不敌,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现在回过神,才觉出刚才交手中所感受到的深不可测之意。

这也让她心中提醒自己:天下修士英才辈出,她这几年顺风顺水,但实际境界也才和光中阶,实在不该生出骄矜之心。

转念之间,她的道心却又稳固了几分。

颜崇正似有所觉,看了她一眼,面露微笑朝她点头,又对阮其朗说:“阮师弟,你还是做了点好事。”

阮其朗也察觉了,有些惊奇地看看谢蕴昭,感叹道:“果然天姿灵秀。等你何时神游,我们再打。”

说罢,侧开身体,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师父有令,请阮师兄和谢师妹入正音阁一见。鹤前辈以及谢师妹的那位小友都平安无事,此刻也都在正音阁中。”

谢蕴昭和颜崇正互看一眼,彼此才放下心来。颜崇正更是不好意思道:“老爹平时很稳重的,今天不知道遇见了什么。”

跟着阮其朗,两人来到了正音阁中。说是“阁”,其实这里仍旧是一片散落在草地和树林中的建筑群;藤蔓上攀爬着无数花朵,透明的水晶兰藏在树干背后,妆点出一丝幽谧之美。

在树林中绕了两个弯,迎面忽然吹来一片润泽的风。原来在天玑峰山顶,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湖。

颜崇正的鹤老爹,还有谢蕴昭的阿拉斯减,都在湖边。

而在他们面前,还有一只卧倒在地上的鹤。

那只陌生的鹤大约是鹤老爹二分之一大小,长得也不大一样。它头顶没有红色肉冠,反而生着孔雀一样的蓝色羽冠;在它的胸脯上,生有一道蓝绿色的缎面纹理,在阳光中流光溢彩,分外华美。

然而它已经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鹤老爹站在它身边,头低落地垂下。阿拉斯减则“欧呜”地轻声叫唤,听着也很难过。

“那不是……你师父豢养的灵兽么?”颜崇正意外道,“发生了什么?”

谢蕴昭仔细端详了片刻,忽道:“那是蓝翎鹤?我记得书上说,蓝翎鹤成年后就会脱离族群,与伴侣双宿双栖,所以饲养蓝翎鹤的修士通常会饲养一对。这种灵兽聪明又忠诚,但一旦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就会绝食九天而亡,追随另一半而去。因此,它们又被称为‘九日孤鹤’。”

她问阮其朗:“有冠羽的是雄性。雌鹤呢?”

阮其朗叹口气,道:“前些日子,师父遣彩凤去送信,路上遇到了白莲会的邪修,就……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一只的确是雄鹤,叫灵犀。蓝翎鹤能感应到伴侣的死亡,从那一天起,灵犀就绝食了。”

“怪不得……老爹和彩凤、灵犀夫妇感情一直很好。”颜崇正有些自责,“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老爹一定很难过,却又不想让我担心。”

谢蕴昭试着靠近。地上那只蓝翎鹤勉强探头看了她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鸣叫。

阿拉斯减的尾巴放在地上一动不动。它趴在地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即将逝去的蓝翎鹤,一动也不动。

直到谢蕴昭跪坐在一边,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顶,它才恹恹地抬起头,舔了舔她的手。在它圆溜溜的黑眼睛里,隐隐有一点泪水打转。

谢蕴昭看向白鹤:“为什么带阿拉斯减来这里呢?”

鹤老爹神情低落,长长地“叽”了一声。

意外地,谢蕴昭觉得自己听懂了。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鹤老爹在说,因为阿拉斯减没有见过死亡,就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和修道求长生的意义。

……那一声鹤鸣里真的包含了这么多内容吗?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但当她看向半闭着眼睛的蓝翎鹤,的的确确也感受到了一丝至深的哀戚和对伴侣的追思。

鹤老爹看向她,又“叽”了一声。

谢蕴昭迟疑道:“我?”

虽然不明所以然,但她还是按照白鹤的要求——她理解的白鹤的要求——将手轻轻放在了蓝翎鹤的头顶。

“我希望,”她轻声说,“你们下一世也能在一起。”

无尽高院的星空中,有渺如微尘的轨迹轻轻碰撞在一起,宛如一个亲密的碰头。

那是没有人发觉的、细小的改变。这片大陆上,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蓝翎鹤看着她,带着一丝她不能明了的感激。

然后,它彻底闭上了眼。

“欧呜?”阿拉斯减紧张地竖起耳朵。

鹤老爹摇摇头,用巨大的鹤羽盖住了蓝翎鹤的身躯。

“——灵犀的灵魂已经离开了。”

一道略带沧桑,却很平和的声音响起。

“见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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