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荣幸。”

她微微踮起脚尖,伸出另外一只手假装提起虚无的裙边。

伴随着音乐声,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彼此一点点的靠近,两颗心也仿佛渐渐贴近。

翩然起舞,眉目传情。

她在他怀中旋转,长发微扬,两人合拍到了极致。

忽然想起了什么,宁心的声音轻轻传进他的耳中,“众荷喧哗,而你是挨我最近、最静、最温婉的一朵……我喜欢看你撑着一把碧油伞,从水中升起……”

是洛夫先生的一首诗,《众荷喧哗》,从她口中读出来,带着别样迷人的风情。

她向池心轻轻扔过去一粒石子,他的脸便哗然红了起来,惊起的一只水鸟,如火焰般,掠过对岸的柳枝,再靠近一些,只要再靠她近一点,便可听到水珠,在他掌心滴溜溜地转。

他是喧哗的荷池中,一朵最安静的夕阳,蝉鸣依旧,依旧如他独立众荷中时的寂寂。

原本她走了,可走了一半又停住。

等他,等他轻声唤她……

柔美的曲调、动人的旋律、文艺的诗歌,以及令人迷恋的她。

构成了一支甜蜜的华尔兹,让他终此一生都再难忘记。

见宁心的声音消失,林司南忍不住开口,“怎么不念了,我还想听。”

那些原本枯燥的诗歌,会在她的声音中变的神奇。

就像原本让他没有兴趣的华尔兹一样,现在都开始吸引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今晚心情不好的缘故,宁心格外顺着他,他说想听,她就继续念,“写了四行关于水的诗,我一口气喝掉三行,另外一行,在你的体内结成了冰柱;写了五行关于火的诗,两行烧茶,两行留到冬天取暖,剩下的一行送给你,在停电的晚上读给我听……”

“宁心,说话算话。”

“嗯?”她疑惑。

“记得写诗给我。”她自己承诺的。

“……”

惊叹于他的脑回路,宁心觉得无言以对。

想了想,她还是照实对他说,“我倒是读过不少的诗歌,但我自己不会写,你太高估我了。”

“那你摘抄两首送给我也可以。”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

“嗯……”林司南思考了一下,“就……表达你对我深切爱意,或者是彰显我们美好生活的就可以……”

“……”

还真是不客气呢。

*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跳了不止一支舞的时间。

到最后,宁心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强撑着一丝精神问他,“你心情好点了吗?”

林司南抱起她走进卧室,声音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宁心,我没有心情不好。”

见到她的那一刻,再坏的心情也变好了。

她是像是一阵温暖的风,足够吹散他生活中的所有阴霾。

拂了拂她散在耳边的发丝,他的眼中满是深情。

“林司南……”陷入梦乡之前,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

“以后不开心的话,也要像今天这样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那样的他,会让她心疼,“知道吗?”

“好。”他握住她的手。

“偶尔,我也会粗心的没有发现,所以你要主动对我讲。”

“嗯,一定。”他无声的微笑,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很晚了,睡吧。”

“晚安,明天见……”

静静的坐在床边凝望着她的睡颜,林司南的指腹一下下的轻轻摩擦过她的眼睫,想象着这双眼睛睁开时,里面盛满了对他的爱意。

他何其有幸,能够得到她的感情……

“宁心,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怀疑自己遇到你,只是一场梦。”

在梦里,他遇见了她。

记得花开碧树,不顾衾冷锦疏。

梦中事,笑是真笑、哭是真哭。

唯有每天看到她,他才能稍稍安心。

原来……

一切都是真的。

她感情是真的,她的安慰也是真的。

这是林司南生平第一次有向人倾诉悲伤的欲望,心里压抑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一路上开车回来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好在回了家,宁心悉心宽慰。

此后的很多年,林司南甚至都清楚的记得当晚的心情。

但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即便他再难过,至少那时还有宁心陪着他,其实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