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急什么,先来后到,排队排队。「^」”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徐氏医馆里传来。
苏络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头朝前方看去。
香宝已经进了医馆,她尖锐的叫喊在集市一片嘈杂声中格外引人注意:“他快死了,请救救他,快救救他!”
唱茶听着香宝的话,又看了看阿木,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苏络皱眉,她的注意力完被这个略熟悉的声音吸引。
这个声音从公鸭嗓已经稍有蜕变,似乎更有男人味了。苏络在脑中搜寻片刻,又想到这里是徐家的医馆,于是便有了猜测:“难道,是徐司白?”
唱茶听见徐司白的名字,转头望着苏络一眼:“徐家二公子?”
“是的。数月前他去大梁游学,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但听着声音很像。”
几句话间,马车在医馆前停下来,医馆内的学徒帮着唱茶和苏络一起将昏迷多时的阿木抬上担架。
徐家二公子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袍子,从医馆内走出。他正是徐长卿的弟弟,那个曾与苏络有过数面之缘的徐司白。
他看见苏络,惊讶道:“咦,怎么是你?”
苏络指着被担架抬进去的苏木:“先来救人,叙旧等救完再说吧。”
“好。”
担架被直接抬入后院,放到床榻上。徐司白在前方带路,香宝等三人也连忙跟了进去。
徐司白在他身边坐下,观察了一下阿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愤怒道:“谁这么残忍,竟然生生将人打成这样?!”他说罢,拿出一副银针,在火烛上烤过之后,扎入阿木的周身大穴。「^」
苏络尚未说话,香宝哭诉起来:“王爷就是这个性子,谁让他是汴州城的王呢?”
“香宝,不要多嘴。”唱茶拉住香宝,往后退了一步,“大夫在诊治,我等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苏络疲惫地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
“以前就觉得王爷性格刚烈,没想到数月未见,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徐司白熟练地进行治疗,看他的动作非常利索,丝毫不比徐长卿慢。
“去大梁游学一次,看来你比以前成熟许多。”苏络撑着脑袋,看着徐司白。
他个子高了,声音也变成熟了,举手投足之间增加几分稳重,和印象中的那个阳光大男孩完不同。也不知道数月不见,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明显的改变。
“嗯,还是成熟些好。年纪大了,肩上担子也变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浮了。”徐司白聊着天,手上的功夫却丝毫没有拉下。
又施了几针,床榻上的苏木悠悠转醒。
“徐司白,你真厉害,你的医术简直能和你哥哥一样了!”苏络赞叹徐司白。
徐司白抿嘴一笑,并没有像少年般那样骄傲。
“老板……”苏木费力地张开嘴,搜寻着苏络的踪迹。
苏络坐到床头,握住他的手:“你说,慢慢说,我都听着。”
医馆里到处都有烤火盆,就怕病人动着。苏络在这屋子里就呆了一会儿功夫,脑门已经出了汗,而苏木刚刚复苏,一只手非常冰冷。她一点也没有嫌弃阿木手上的血污,用自己的手温温暖着他。
“老板……好人。”苏木说。
苏络心疼:“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哪里料到,苏木摇了摇头,又张开嘴,费力地说:“王爷……好人……”
苏络瞬间泪目:“他刚刚把你伤成这样,你竟然还为他说话。”
徐司白站在一边,皱眉看着苏木,打断他们的对话。
“你这结巴,是天生就有的么?”
病榻上的苏木摇了摇头,指了指脑袋:“五岁……撞了。”
徐司白双手背在身后,胸有成竹地说:“给我几周时间,我还你一个能说会道的侍卫,每日我去你府上替他诊治即可。”
阿木的结巴竟然是因为撞过脑袋,而不是天生的!苏络惊喜地看向阿木,感激地对徐司白说:“如果能治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木听见徐司白的话,感激地就像下床磕头,被徐司白拦住。
“你再歇会,等好了自己离开吧。都是皮外伤,我给你写个方子,吃了药好好休息便是。”徐司白在案前信笔写好方子,递给苏络之后,转身就要走。
“对了,诊金……”苏络从兜里摸出一块银子。
徐司白挥手:“不用给我,就当我哥欠你的。”
“什么?”苏络不解。他哪里欠了她,明明是她欠了他的情债。
徐司白站在门边,回头望着苏络:“我前几日回来,听说了你们的事。如果我是我哥,在你和王爷和离的时候,一定带你远走高飞。他性格儒雅,不懂把握机会,完是他的错。”
他说罢这番话,也不等苏络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到外堂治疗其他病人去了。
苏络手里握着被焐热的银子,想到自己和徐长卿的纠葛,心中感慨不已。
……
晚些时候,四人回了府邸。
香宝推说身子不爽,请其他婢女来伺候苏络,请求提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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