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不觉下了雪,将花园里栽种着的腊梅蒙上一层白霜。

苏络驻足在西厢房外的花园里打量着这些梅。扭曲的枝节上偶尔有几个嫩黄的花苞,恐怕再过几天,就要含苞待放。

下午的赌约简直就像一场噩梦。

为了自己的心血不被赵宁谌摧毁,苏络开口说年后的一个月内要赚得一千万银两。当时夸下海口,只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等冷静下来后,只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按照现在一辆黄金兑换十两白银,一千万两相当于一百万两黄金。这份收入恐怕只有富饶的大梁都城邺城才能在一个月内达到,而汴州城里的财力和物力根本就达不到这个等级,又该如何敛财呢?

总不能像钱庄那样,诓骗投资,结果还需要苏络自己经营胸衣店来补贴利息吧……

苏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西厢房的客房里,唱茶无意中打开窗,就看见苏络背对着厢房,正望着梅花出神。她浑身上下都被盖了一层薄雪,显然站了挺长时间。

唱茶对她的胡乱许配心里还有着气恼,可又实在不忍心苏络站在天寒地冻的大雪天里发呆,出门撑起伞,快步走到苏络身边。

“快进屋啊!”

苏络转过身,望着唱茶。

唱茶撑着伞,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冷得简直像冰块,明明风寒还未痊愈,却又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站在大雪天里吹冷风。看着苏络楚楚可怜的眼神,唱茶再也端不起大家闺秀的架子,没好气地说:“看我干什么?快进去吧。”

苏络跟着唱茶进了屋。

屋子里放着烤火盆,唱茶将苏络推到烤火盆边上,扒下她沾着雪的外衣,动作粗鲁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官家女子。

“唱茶……”苏络伸出手,在火盆上烤着,“怎么办啊……”

唱茶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啊?”她正在屋内空地上抖着苏络的棉衣,只是提着这件衣服,就觉得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苏络目光呆滞地说:“如果年后的那一个月里,我没赚到一千万……王爷就要关掉我所有的店……”

唱茶的动作一滞,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那也不错啊……你继续当你的王妃,唱茶就回杏花楼继续卖唱。”

苏络:“可是,王爷会不允许我再出门,或许我就见不到你了……”

唱茶垂下目光,语气有些悲伤:“那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苏络又道:“而且,阿木下午冒犯了王爷,王爷说,如果我不赚来一千万,他就会取阿木的姓名。”

“你说什么?!”唱茶震惊。

苏络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是刚刚才发现,香宝竟然喜欢阿木……当然,我本来就不会抛弃他,可现在因为香宝的事,又多了一个非赚到一千万不可的理由。怎么办呢唱茶……”

如何赚到一千万两白银,苏络毫无头绪。哪怕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大半天,也没有接收到大自然带给她的灵感。

唱茶将苏络的衣服收好,靠近炭火盆边挨着她坐着,并没有吭声。

苏络对着火盆发了一会儿呆,靠在唱茶身上:“你别生气,我并不是真心想把你介绍给王爷当妾室的……只是他有段时间没打我了,让我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对我动粗。”苏络红了红眼眶,“怕是我错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他以前就是暴戾的,以后也不会改。如果下午不是我拦着,恐怕阿木真的会被他活活打死……”她说到这里,红了红眼眶。

唱茶温和地伸手轻拍她,以示安慰,然后道:“这件事我早就不生气了。其实在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倾慕的对象……我想,无论你给我介绍谁,我都不会嫁给他。”

苏络揉掉眼眶里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好奇问:“是儿时的青梅竹马?难道是大梁里的达官贵人的孩子?”

唱茶略作思考,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我也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那些都是儿时的回忆了。这么多年来,我在番邦的妓院里流连,虽然还是清白之身,但罪臣之女……想来,那位公子不会再看上我,哪怕做他的妾室,恐也会辱没他家的名望。”

苏络:“他是名门望族吗?”

唱茶犹豫一番,道:“是的……”

她说话吞吞吐吐,也不知道是娇羞还是因为倾慕人的身份另有隐情。不过无论是哪一点,苏络都不会强人所难地非要她说出来。

谁心里不存一些秘密?按照唱茶所说,那这人一定是大梁的官家子弟。要知道唱茶儿时可是大梁重臣的掌上明珠,她所见到的人,身份一定非凡。

苏络并没有追问:“原来你竟然有这么美好的回忆……能在生命里有过喜欢的人,实在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她想到自己的经历,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落寞。

身边少了个人跟着,苏络难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平日里香宝虽然不说话,但苏络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也算是一番助力。以后她若是嫁给阿木,这个贴身婢女恐怕就做不成了。如果她生儿育女后归来,心中难免挂念夫君和孩子,恐怕难像现在一心只为着苏络。

唱茶幽幽看了苏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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