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上了,王季氏站在一边尴尬不已。王棠生见到自己母亲为难,便起身拱手道:“王妃娘娘,棠生也有话想说。”
“棠生!王妃殿下面前不得无礼,哪有小孩子说话的份?”王季氏惊恐万分,生怕王棠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苏络笑道,指着自己茶案边的空地:“王季氏,你不如就将你的茶案搬来坐这儿。你身上的棉衣有皂角的清香,比起那些香料来,闻着让人舒服。”
苏络忽然转移话题夸奖王季氏,甚至让她将茶案搬到王妃面前,这让王季氏彻底不知所措。
婢女将王季氏的茶案搬到苏络跟前,一下子就打乱了原本以左为尊的席位的秩序。汴州城向来以左为尊,那块地方都让裴周氏之类的军嫂占据着。而王季氏带着儿子坐在右侧最末的位置上。
王季氏因为苏络顾大局与赵宁谌当街和离的事,对她佩服不已。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在王妃面前博个好感。但王守心给她买的珊瑚簪子正好和裴周氏头上戴的一模一样,被裴周氏的小姐妹故意诋毁,王季氏不想自取其辱,便将簪子取下。
于是,苏络等人才在锦鲤池山石后听到刚才那番对话。
这唯一的珊瑚簪子王季氏都不戴着,身上下就没有什么贵气的首饰可以提示她作为臣妇的身份,如此寒酸的她自然不敢再坐在显眼的位置上。
却不想苏络此刻的命令简直让人百思不解,衣服过渡洗涤后才会留下皂角的香味,而贵妇人们向来对自己用的香料引以为傲。让王季氏坐在显眼位置,却说皂角香,这让王季氏羞愧难当。可是再看王妃娘娘,她好像真的是喜欢这个味道,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王妃娘娘到底是褒还是贬?底下的人都弄不明白了。
而事实上,苏络只是像搅屎棍一样,脚踩香蕉皮走哪儿划哪儿。随便她们说什么,反正自己才是最别致的人,她们这群庸脂俗粉统统都比不了她自己。
位置这么一变动,棠生也跟着王季氏坐到王妃身边了。
苏络好奇棠生说的话:“棠生方才想说什么呀?”
“棠生……”王棠生只是见他母亲孤零零地站着非常尴尬而想随便说个话题,现在再来问他想说什么,他早忘记九霄云外去了。
“你是否想说,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应该出门。”
“不是的。”王棠生刚想开口,只觉得母亲在扯自己的衣服。
讨论妇人能否干政这个问题,实在很不安,王季氏在案下拉自己儿子的衣服,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她自己则起身说:“女人该干什么,还不是男人说了算。如果夫君愿意听自己的妻子交谈,那就当说私房话了。不然,身为女人还是应该安分守己地好。”
她虽然为自己避免祸患,可是却不是苏络想听的话。
苏络摆摆手,让她坐下,问棠生:“棠生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无论你说了什么,当只是玩笑话,我也就图个乐。”
在苏络的鼓励下,棠生大胆地说道:“作为男子,棠生很羡慕在场的各位婶婶。能将偌大家族的内屋打理得仅仅有条,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女子都点头同意。
棠生又道:“只是很多时候,男子更想要一个能读懂自己,理解自己的人,而不是一味在家里任劳任怨地打理家事。所以,女子的学识多了并非不好,古人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只是不要以此自矜而狂妄议论,反而能博得好感。这是棠生的浅薄见识,还请各位婶婶不要嘲笑。”
他说罢,底下一番窃窃私语。而王季氏则涨红脸,偷看王妃的面色,担忧着她对此事的评判。
“你说的真是太棒了!”苏络拊掌。
“是啊,两情相悦,不能只因为美色而让郎君倾慕。更是要有涵养和品德。”刘墉夫人道。
熊水氏持有反对意见:“老姐姐你与刘墉大人成婚多年,当年兴许流行这个,现在可不是了。男人嘛,都喜欢三妻四妾,光是贤惠或者有涵养,哪里比得过那些野花野草的?容貌与身材才是能抓住男人心的最主要的条件!”
两方辩论已经形成,苏络便不再说话,磕着瓜子看戏。
趁着她们如火如荼地争辩着,苏络摸着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转头打量着唱茶身上的一堆金银首饰。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唱茶:“现在这个局面,你应该没想到吧?”
唱茶一愣,见到王妃已经猜到她的目的,便笑着颔首道:“您让王季氏劝王大人把持着筛选考试,别任人唯亲的时候,唱茶就已经对场面失控了。”
苏络托腮:“下次有什么事先提前知会一声,别总是一个人抗下所有的计划。兴许你为我做的事,我并不喜欢,也根本不屑去澄清。”
唱茶这个家伙喜欢收集各类的信息,包括坊间的八卦也都是她好奇的对象。两人不合的传闻是从王府里扩散出去的,当时赵宁谌气恼苏络抬高粮价,的确是负气去的军营。可之后实在是因为军务繁忙,才没有归家。小年时王爷回来与苏络一起包了饺子,这在王府内是澄清了流言,可是坊间的传言却控制不住。
更因为苏络出生商家,她曾当街打脸陆允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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