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那天晚上,苏络和其他几个妹子在冰灯前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绾儿和翠竹,只好将冰灯自己放了。

幽幽的小火光透过晶莹剔透的冰,在冰灯壁上染出一小块温暖的明黄色。一点点灯光沿着汴州城护城河游走,晃晃悠悠地流入城郊仍被白雪覆盖的田地间。

伴随着周围的喧闹声,苏络只觉得心里突突地跳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可是香宝和芳芳都欢天喜地的,唱茶也难得展颜出如此真切的笑容。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将不安隐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几人在河边稍作等待,翠竹才归队。

香宝见只有翠竹一个人回来,问:“绾儿呢?”

翠竹拿着绾儿求来的护身符:“人太多,我们走散了。不过我去无相寺找到她的符。我怕弄丢了,芳芳你收着吧。”

“好啊。”芳芳小心翼翼地接过绾儿的附身符,藏进自己的衣兜内。

……

元宵节的第二天,这个年算是正式过完了。

一大清早,伙计就将木板门打开,店铺算是正是开张了。等到了午时,街道开始恢复正常,行人也变得多起来。

尽管客人可能不算太多,但钱庄、杏花楼、徐记会所、妇女之友等数家店部都有新年的支出预算要分发,唱茶忙的简直整个人就像陀螺一样。

苏络作为老板理应比唱茶更忙碌,可是她觉得自己又感冒了,早上困乏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尽管在过年的这几日,徐司白也每日来赵王府给苏木治疗他的口疾,苏木在他的治疗下,已有明显的好转。他现在能清楚流畅地说出完整的句子而不带任何结巴。只是偶尔有时候发音还会迟缓,这种情况在苏络看来,根本不需要徐司白每天来王府。

但既然徐司白没有问她要诊金,苏络也就懒得管他,趴在桌上写着美容课程的讲义。

“娘娘,徐神医请求见娘娘。”婢女传话进来。

“让他进来呗。”苏络放下手中的毛笔。她正好写到不清楚的地方,需要请教徐司白的医术。

徐司白带着医箱走进屋。苏络托腮,懒懒地看着他,只觉得他这身打扮和徐长卿太像了。

“正好你来了,我有问题要问你呢。”苏络在纸上画了人脸,“这个穴位按摩一下,是不是能排毒养颜呀?”

徐司白刚想说什么,被苏络打岔后,只能回答她的问题:“……是的。”

苏络:“那按摩这几个穴位,是不是能让脸变小呀?”

徐司白:“……可以算是吧。”

两人一问一答,徐司白都答略犹豫,他觉得苏络的说法有些牵强,便道:“我在跌打损伤和中毒这两方面比较在行,这些养生美容的医理还是得去问我哥。”

苏络托腮:“好吧,那下午给赵宁谌送汤的时候也给他带点吃的过去。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么?”

徐司白垂眼:“请他好好保重吧。”

苏络不辩其意,只当他是太过想念他哥哥。军营是汴州城的机要重地,普通的平民没办法入内。即使曾在军营呆过的苏木若是说不上去军营的目的,也不会被放行。徐长卿在众人眼中已经死了,但大梁来的眼线必然还埋伏在汴州城内,他不敢轻易离开军营。因此,徐司白这次回来还未曾见过他。

苏络笑道:“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写一些书信,我替你带过去。你放心,我保证不偷看。”

“不用了。”徐司白摇头,“我和我哥哥没什么好说的。”他站在苏络身边,将医箱在桌上一放,拿出一块棉做的小枕,“请娘娘将手放在软枕上。”

这些礼节苏络是不在乎的,可婢女在旁看着。也不知道她们会将这些事描述给谁听。

苏络依言照做。徐司白取出帕子,盖在苏络的手上,然后才搭上她的脉搏,仔细诊断起来。

徐司白点头:“娘娘果然是染了风寒。”

苏络托腮,满不在乎地说:“嗯,那就吃药呗。”

“给你换个方子吧。”徐司白提起笔,在纸上写了数个药材,并将煎煮的方法都写在上面。他拿着药方,转头看了看婢女,道,“还是让你家香宝亲自给你熬吧。”

苏络:“怎么了?害怕这里有人会害我不成?”

徐司白:“嗯。”

苏络:“哈?”

徐司白望着苏络,意有所指:“最近不太平,王妃娘娘请自己保重。”

苏络不明其意。

徐司白留下药方后就离开了,说是明天还会再来。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从苏木那儿回到苏络身边。

“你也知道回来啊?”苏络正准备将徐司白留下的药方给她,让她熬药,抬头却见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香宝:“小姐,不好了……”

苏络:“怎么了?”

“听芳芳和翠竹说,绾儿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又听说昨晚无相寺走水。结果今天早上人们在那儿附近……”香宝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哽咽地说,“看见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很有可能就是绾儿。”

苏络听到这个消息,一阵错愕:“怎么可能?!为什么?!绾儿今天没去店里干活吗?”

香宝抽泣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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