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给她另外安排了一个院子,离贺琦不远,走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贺家人对这位五公子的事情十分上心,连夜就把她的八字送给那位大师重新合过,第二天一早结果就送了回来。

日头刚刚出来,乔宛还站在贺二夫人的门前,被人晾着学规矩。

不管这婚事成不成,贺府五公子被人骗婚这事,二夫人总要找个人出气。

小厮就握着庚帖跑进院子里,“二夫人大喜。”

过了许久,阳光落在屋檐上,穿过窗间,才有丫鬟出来让乔宛进去。

贺二夫人已经梳洗好,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算你运气好,生了副好八字。”

乔宛知道,这事要成了。

贺二夫人说:“你这样的出身,能嫁给我儿,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

话还没说完,有丫鬟跑了过来,“二夫人,来了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说是乔姑娘的弟弟,叫乔文。”

贺二夫人隐隐有些不悦,“你可有这么个弟弟?”

“正是家弟。”

乔宛出门前已经交代过阿娘,不要让乔文知道这事,他年纪小容易冲动,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找到了贺家来。

“既然是你弟弟,便算是亲戚,请到花厅里见一见吧。”

贺二夫人在这方面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一众人都到了花厅里,乔宛穿过堂前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十三岁的乔文稚气未脱,眉眼同她生的三四分相似,满心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阿姐!”

乔文一看到她,就急奔过来拉着她往外走“你跟我回去!我不读书了,我回来干活赚银子养你,你不要嫁给贺琦好不好?谁不知道……”

乔宛打断他:“说什么混账话!”

大晏朝重文轻武,寒门子弟做梦都想在科举考试上一跃成龙,乔家从前也算手头宽裕,一直让乔文上私塾,这几年手头的钱越来越拮据,乔文在外面读书的日子也不好过。

乔文红着眼睛看她,怎么也不肯放手。

身后同样蓝衣布衫打扮的许辞风上前一步,喊了声:“阿宛。”

他又转身同贺二夫人道:“冒昧叨扰,请贺二夫人见谅,可事关我妻终身,不得不来。阿宛自幼与我青梅竹马,两家早已定下了亲事。乔家长辈做了此等一女二嫁之事,他们虽无情,小生却不能舍阿宛对我之意。”

贺二夫人面色微变,“乔宛,他说的可是真的?”

乔宛强忍下心中波澜,缓缓道:“我与许公子从未有过婚约,这不过就是寻常邻居,这情意二字又从何说起?”

她现在只想,怎么弄死许辞风!

“阿宛!这贺府现在看着富贵,可贺琦能活多久?他一死,你的日子又怎么过?”许辞风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为了你好。”

乔宛抬手就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许公子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难道就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乔宛将是有夫之妇,你靠的这么近,是想辱我清白吗?”

“啪”的一声听得众人一个激灵,许辞风被打的头晕目眩,靠在门板上才站稳。

他一说这话,乔宛就想起前世许辞风对她的无情无义,这个人她就是把他剥皮拆骨也解不了恨。

贺邈从另一边的拱门穿花扶柳而来,就瞧见了脸上印着五指山的许辞风,横了仆人小厮们一眼,“还愣着干什么?一群不长眼的东西,拖下去,把他腿打折。”

许辞风的脸瞬间就白了。

乔文连忙道:“阿姐,许大哥都是为了你才来的啊!”

乔宛道:“为了我?以前我们还富裕的时候,他从我这里拿点小钱也就算了,我从前不懂事,也怪不得别人。现在我成了贺家的人,他是来害我呢?还是想讹钱?”

“乔宛!”许辞风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她:“贪图富贵,颠倒黑白,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贺邈抬手,“把他舌头也割了。”

一众小厮们把抹布塞在许辞风嘴里,直接就抬了下去,乔文站在乔宛身边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乔宛才不管许辞风是死是活,随口道:“他开玩笑的。”

乔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贺邈走过来勾着乔文的肩,“这是你弟弟啊?长得还挺秀气。”

“呃呃呃……”

乔文被他的自来熟弄得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问乔宛,“这是我姐夫吗?”

要是姐夫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怪姐姐说嫁就嫁啊。

乔宛低声说:“他是姐夫的长兄。”

贺二夫人看了这么一出,心情弄得实在不怎么好,但乔宛的做派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农家女嫁了高枝,以前那些穷亲戚穷邻居想来讹银子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乔宛到底还没正式和贺琦成亲,没有上过户籍,要是哪天她想走了……贺二夫人当即拍板让乔宛当场就签下婚书。

贺邈作为长兄代贺琦亲笔书写,乔文是乔宛弟弟,算女方家人,在旁为证。

乔宛毫不犹豫的签了。

光冲着贺邈今天对许辞风的态度,她就是给贺琦守一辈子寡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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