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宛眸色忽变,披了件外衫就快步奔了过去。
一众侍女小厮挤在院门前,谁也不敢上前,她站在台阶上,刚好看见贺邈一剑刺入侍女的心窝。
紧着白色中衣的少年抽剑而出,血珠滴落在雪地里,“把她扔到乱葬岗喂狗。”
明明午后阳光正好,众人却因为那少年一身暴戾之气瑟瑟发抖。
小厮们抖抖索索的上前把侍女的尸体抬走,乔宛站在那里,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
贺邈这才看见她也在开场,方才还凌厉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有些愕然。
“阿宛。”
他喊了她一声,走向她,却又在两步开外止步,“刚才……”
乔宛看着少年的眼睛,这事来的忽然。
贺邈手上虽然沾血无数,却从不是什么嗜杀之人,诀不会无缘无故就要了一个小侍女的性命。
片刻后,她沉声道:“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再有狐媚惑主者,乱棍打死!”
一众小厮侍女齐齐低头,“奴婢谨记。”
乔宛又道:“将军正当少年,娶妻纳妾是迟早的事,你们若是聪明便安分些,日后也不是没有飞上枝头的机会。”
“奴婢不敢!”
别人府里那些勾引主子的侍女,最大的风险也就是被主母发现了一顿毒打。
这位贺将军倒好。
守身如玉啊!
一剑就取你狗命,就算她们这些人里原先有抱着别样心思的,如今也不敢再逾越了。
没过多久,小厮就把侍女尸体和地上的血迹部清理了。
偌大个院子里,只剩下贺邈和乔宛相对而立。
贺邈皱眉道:“你来这么快做什么?”
乔宛:“……”
要不是你把动静搞得这么大,我能这么快跑过来吗?“快把衣衫穿好。”
贺邈有些不太自然的别开眼。
庭前的梅花开的正好,少年的目光便落在那上头。
乔宛轻咳了一声,把扑在身上的外衫穿好,再看贺邈,这寒冬腊月的,居然穿着一件内衣就在外边走动,也不嫌冻的慌。
“长兄也进去加件衣裳吧。”
她说完,转身边走。
“阿宛。”
贺邈在身后唤她,“我方才……”
乔宛接的很快,“不过就是杀了个狐媚惑主之人,即便是皇上,也不会怪长兄的。”
虽然这里头真正发生了什么,只有贺邈和那个死了侍女自己知道。
“是,事实便是如此。”
贺邈扬眸,微微扬了扬唇。
少年站在阳光下,一身风骨傲然于世。
乔宛知道他不算什么好人,也知道他会满手鲜血,可这少年站你在面前微微一笑,便已经胜过这世上万千美好。
乔宛取出袖中的青玉递给贺邈,缓缓道:“这个,还是长兄自己保管吧。”
贺邈没接,“你帮我收着。”
乔宛有些诧异,按老郡公的反应来看,这块青玉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佩。
可贺邈说的这般随意,反倒让她有些不太确定。
“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贺邈忽然说道。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眸中流光百转。
这一刻,仿佛不管乔宛问什么,他都会如实相告。
“没什么。”
乔宛极其认真的说:“长兄那些秘密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告诉我,这样,我大概能活得久一些。”
她想活得久一些。
把前世那些遗憾都一一抚平,人生本就无常,难得糊涂。
贺邈笑了笑,应了声“好”。
少年说:“若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阿宛,我没什么想要对你隐瞒的。”
乔宛眸色幽幽看着他,没什么需要对她隐瞒的。
只需要这一句,便够了。
……贺邈在府里养伤,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大多都是那些在议政殿上决意要至他于死地的,现如今也是来的最勤的。
少年闭门谢客。
乔宛使唤着那些小厮侍女把整个府邸都清理了一遍,众人忙的热火朝天,再有异心,也没什么空闲搞幺蛾子。
这将军府不大也不小,总共加起来也就五个院子,大约是因为在冬季,府里的景致有些傅条,屋里也没什么摆件陈设,清理完之后,便得格外的……家徒四壁。
乔宛手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越大越想叹气。
带到帝京那些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老皇帝还赐了那么多小厮侍女,一个人月钱算二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乔宛伸手摸了御赐的珠玉宝瓶,刚在想:这玩意要是能买了换钱就好了。
“损坏典当御赐之物都是重罪。”
贺玹从堂前经过,幽幽道:“你最好别打这些东西的注意。”
“三哥。”
乔宛被忽然出现的少年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自己的手,“我不打它们的主意。”
也就是想想而已。
“想也不能想。”
贺玹像是能看穿她的想法一般,很快又补了一句。
乔宛无言以对,站起来伸了个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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