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运如此行事,怕姚之德也未必干净。谢应运、刘镇国还是押回南京审一审,依律空谳。这样吧,让姚之德暂领夷陵知州,夷陵守备一职嘛,让杨赤暂代。”朱由榔沉吟着说道。

“陛下,杨赤乃二等侍卫,守备一职是不是太低了些?”顾炎武迟疑着道。

二等侍卫是正四品,守备是正五品,若是派杨赤去当这个守备,算是低配了。

“夷陵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更兼出了刘镇国这样的事,军中怕会有不稳,故守备一职必须由一稳妥之人担任。杨赤跟在朕身边,尽职尽责,断不能降级使用。这样吧,杨赤领夷陵守备,加参将衔。”

“遵旨。”

……

当夜,杨爱侍寝。

二人缠绵过后,杨爱小心地说道:“陛下,臣跟你一块去吧。”

“不行,你这娇贵身子,朕可不舍得让你风餐露宿。”朱由榔抚摸着她如绸缎般光滑的脊背,爱怜地说道。

“陛下,其实臣的身体是可以的,虽然不会骑马,但坐车还能承受得了。”杨爱感受到了皇上的关爱,但一想到董琼英,她仍是不放心,所以依然在争取。

“不行,朕可不舍得让你受苦,你就坐船回去,多安逸?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朱由榔坚决不同意。

“好吧,陛下,您可要注意身子骨啊。”杨爱一语双关地说道。

“你呀,净瞎想,朕……,朕的身子骨壮实着呢。”……

次日,天还没亮,朱由榔、董琼英、陈贞慧、焦琏、白兴带着六名侍卫,就悄悄地下了船,沿长江往东南而去。

一行十一人,都作了改扮。

朱由榔扮作药商,这是他的老本行,万一有人盘问,不至于露馅。

陈贞慧扮作管家,白兴、焦琏自是长随,六名侍卫扮作伙计。

最难的是董琼英,她的年纪二十一岁,扮作丫环稍大点,最好是扮作朱由榔的老婆。

可朱由榔怎么也不会这么安排——那成什么了?

好吧,大就大点吧,还是扮作丫环合适。

对于这个角色,董琼英倒是没意见。丫环不是正可以就近伺候主人吗?

一行人赶了三辆马车,一辆车空着备用,以便朱由榔累了,可以坐在车上歇歇。另两辆车拉药材。

朱由榔、董琼英、焦琏、白兴骑马,陈贞慧不会骑马,就坐在拉药材的车辕上。

……

一行人出了夷陵,直奔荆州而去。

越走,朱由榔越感觉不对劲。

一路之上,朱由榔无论怎么问,就算村口塘边的闲汉,还是饭馆客栈的老板、伙计,都说当地官府的好话,尤其对姚之德,夸得那简直就是大清官一个。

不但清,而且能,新政推行的力度很大,很得民心。

更有甚者,还有人夸谢应运是好官呢。

听到这些本应高兴才对,可朱由榔感觉不对劲,好像这些人有所准备似的。

再一想姚之德的精明劲,朱由榔差不多明白了,这家伙跟后世那些当官的差不多,为了应付上头的暗访,早早就在上头领导可能经过的地方做好了布置,你想得到真实情况,门都没有。

县官不如现管啊,谁会没事去得罪知府大人?尽着好话说呗。

除了这些,朱由榔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那些人虽然藏头露尾,尽量掩藏自己的行踪,但朱由榔一看就知道是山地军的人。

他这才明白,顾炎武为何非要让他带着焦琏了。

原来,他二人早就把人派出来了,应该是早就料到自己会微服私访了。

对于顾炎武和焦琏的这种安排,朱由榔只能只做不知。

小心无大错,二人也是担心自己的安问题。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影卫保护,哪会有人轻易近了自己的身?

……

在荆州府又听了一通姚之德的好话之后,朱由榔决定不按常规行程了。

若按常规行程,应该是东去武汉,在武汉去南京。按这个行程的话,他感觉就算到了南京,他也不会听到一句真实的话,微服私访就成了一句空话。

千万不要小后那些官员的能量,他们有的是办法。

就算不知道自己微服私访,他们也会做在自己经过的地方做周布置。

多费点事不要紧,但若被皇上听去一点不好,那可就惨了。

所以,朱由榔临时决定,在荆州过江,去岳州,在岳州探访几日,再去九江,越过武汉这个必经之路就是了。

……

果然不出所料,自荆州往南走,进入湖南地界,听到的真话,看到的真事慢慢就多了起来。

话说这日午时初刻,一行人正在赶路,忽然阴云四合,不一会儿就起风了,接着雨点子就落了下来。

雨势很大,在朱由榔看来,按后世的标准,怎么也算得上中雨了。

董琼英赶紧给他披上蓑衣,戴上斗笠,请他上车躲避风雨。

“这么大的风,上车也遮不住。前面有个村子,赶紧到村子里找个地方避雨吧。”朱由榔喊道。

说完这句话,朱由榔打马往前冲去,焦琏等人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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