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微推着箱子,站在楼道门口,雪花纷纷飘落,这座城市已然裹上一座银装。

雪仍然飘飘荡荡地下着,虽不是很大,但天地间却一片模糊,几步之外已看的不是很清楚。盛微微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手心上,轻盈的六个鹿角似的冰柱,闪闪发亮,很美,但是,很快雪花就在手心中慢慢融化了,消失殆尽。

盛微微觉得,这雪花就像她和牧清风之间的感情,虽然很美好,但注定会消失,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一阵冷风吹来,盛微微下意识地抱紧自己。她没有让吴欣然下来送她,也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具体离开京都的时间,因为不喜欢离别的场景,所以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

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盛微微心里有着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然。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这座城市,为了忘记一个想忘却忘不掉的人,她选择了一个最笨却也有可能最有效的办法,把曾经的一切抛下,看不到和他相关的一切,自然就会慢慢淡忘。

盛微微心里清楚,她一定会忘记牧清风的,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尽管会很难,但只要能忘掉就好。

“既然要忘记,那便从这一刻开始吧。”盛微微心想。

深吸了一口气,盛微微提着手边的箱子,迈步走进了雪中,她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易昕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眉眼间却藏着笑意,脸上也笼罩着幸福的光芒。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她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来了。”

牧清风轻轻应了一声,挺拔的身影来到病床前,“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易昕摇摇头,“感觉很好,早饭还多喝了半碗粥呢。”

闻言,牧清风神色一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恩。”

一室安静,牧清风微微颔首,眼神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易昕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整个人也慢慢变得无措起来。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牧清风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易昕,“你先说。”

易昕摆摆手,“我没什么事,还是你说吧。

牧清风双眉微皱,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看到易昕目光闪烁,心里直觉她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

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开口说道:“我刚去见了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恢复的很好,不用担心。”

易昕脸色一僵,眼睛里带着一丝祈求,牧清风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多了一抹坚定,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国了。”

“一定要回去吗?”易昕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知道他这一回去意味着什么,她要失去他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

“恩。”牧清风言简意赅回道。

“你就这么喜欢她?”易昕不甘心地问道。

牧清风微微一愣,沉静如墨的黑眸对上她的视线,眼神中带着两团温温的火,“恩。”

易昕万念俱灰,面色苍白,许久,她嘴角渐渐浮起笑意,只是这笑意却不搭眼底,刚晕到唇边就散了。

“如果,她已经放弃你了呢?”

牧清风神色一紧,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清风,实际上,我们是一种人,都太过于自信了。”易昕嘴角噙着一丝自嘲,“曾经我以为你会等我,可是谁又会一直在原地等啊,你不会,又凭什么认为盛微微会呢?”

牧清风脸上闪过一抹迟疑,“我们不一样,我和微微只是有些误会。”

“误会?”易昕嗤笑一声,“清风,你和我一起失踪这么久,没有任何音讯,难道旁人真的不会觉得我们双宿双飞了?别忘了,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欧阳奕。”

牧清风双目骤然一深,嘴角冷漠地抿着,盯着易昕看,他没想到,她竟然暗地里调查微微。

“是我的错,没和你说清楚。对你,我已经完放下了,你了解我,从小到大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还有,调查微微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叔叔阿姨今天就会赶过来,你安心养病。”

说完,牧清风转身要离开,易昕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慌张地开口说道:“清风,对不起,是我不好,之前这么多年是我太笨了,迟迟没有发现对你的感情,让你伤心了”

“你不必道歉,以前的事也不要再提了,不重要。”牧清风打断道。

“不,不不会不重要的,清风,你只是不甘心我结过婚而已,你还是喜欢我的,要不然哪天宴会上,盛微微也受伤了你怎么没发现,只看到我”

“微微也受伤了?”牧清风眼里闪过一丝急切,随即似是想到什么,“那天宴会上摔倒你是故意的。”

易昕一怔,没有否认。

牧清风心头一紧,丝丝刺痛感袭来,他没办法想象那天盛微微是怎样的心痛,而她问出那句“你对我是哪种喜欢”时又是怎样的孤注一掷。

他伤她至此,却丝毫不知。

牧清风身子一僵,低头,垂眸,目光中是无法掩饰的晦涩和痛楚许久后,他抬起头,神色已然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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