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没有回到军务衙,这里倒也没有闲置,每日都有官员在这里办公。

只是,从前她手底下那些武官,因为被她连累,有许多都已经幽禁在自家的府里,甚至有的也同她一样被下入了大狱,不过好在有祁云湘和陈垓周旋着,裴山青没有能杀得了任何一个人。

她的私人物品都还在,没有人动过,衣裳也都还在,但都是男装,她不想再穿那些男装,便命侍者去内廷找公主容长倾借几件衣裳。

侍者走后,皿铮皿忌一同出现在了苏郁岐面前。两人双双跪下,“夫人。”语声都是有些哽咽。

这是苏郁岐嫁给皿晔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称她为“夫人”。心里说不上是酸是涩,是苦是甜,眼眶却控制不住湿润。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夫人”这一称谓。

皿铮道:“夫人不让我们插手,也不让我们施救,我们都听夫人的,不敢有违,有幸夫人能安然出来,属下们这便放心了。只是,还请夫人顾念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再涉险了。”

皿忌亦道:“属下两个知道,夫人诸事都已计算好,但拿自己的身体搏一个胜出的机会,还是太危险了,恳请夫人以后万不可再以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行了,你们起来吧。你们的担忧我都知道,以后不会了。”苏郁岐将他俩搀了起来,“这里是皇宫,我如今身份尴尬,你们还是继续在暗中跟随吧。”

皿铮皿忌二人又道:“若再有下次,请夫人见谅,属下二人不会再袖手。”

苏郁岐瞧着这两人大有她不答应便誓不罢休的去世,只好道:“好,若再有下次,你们只管出手阻拦。”

苏郁岐答应了下来,他二人才露出一点欣慰的容色,悄悄隐没在了军务衙周围。

侍者去了不久,容长倾和她的侍女海棠亲自来了,海棠手上捧了衣裳和胭脂水粉,一进门,容长倾见苏郁岐憔悴模样,本来对她满心的恨恼,一刹那便都化为乌有,“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已经让海棠去阻止你了吗?”

虽然责怪没有了,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说话的语气还是不那么温柔。

苏郁岐无奈又难过,满腹的话,只化作了一句:“长倾,我对不起你。”

“你才知道你对不起我?苏郁岐,你骗得我好苦!”

容长倾说着,便止不住流下泪来。

苏郁岐十分为难地道:“我最见不得人流泪。长倾,你能不能别哭了啊?”

“偏哭!你如此骗我,我拿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难不成我连哭一哭都不成了?”

“好,你哭吧。海棠,去端个盆子来,给你主子接着眼泪。”

一句话将容长倾逗得“噗哧”一声,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地嗔她:“你这个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长了一张贫嘴?”

“你以前若是发现了,就不会那般痴迷于我了,所以,你是灯下黑。”提起这段,容长倾的脸色不大好看,苏郁岐情知说错了话,忙改嘴:“罢,是我说错,我认错。从前翻过去,再也不提。”

“算你改口改的快,不然我和你没完!”

容长倾望着她,忍不住又是一叹,“你看你,回来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人不人鬼不鬼,还满身的臭气!海棠,你让人抬热水来,给她沐浴一下再换衣裳……罢了,这里条件太差,她现在是个女人,怎么能在这里洗澡,你回去我宫里准备去。苏郁岐,你去我宫里沐浴更衣吧。”

苏郁岐无奈何地揉着鼻子:“我以前也是个女人。”

“你以前那叫女人吗?也不知道你在战场上和那帮臭男人怎么厮混了三年多的。”容长倾嗔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