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食客都在不给面子地捂嘴偷笑。

前脚刚嘲讽完人家前世子夫人落魄,后脚就发现人家从烩珍楼定了一桌子菜。

活生生的打脸!

凌弄月酸溜溜地说:"哟,听说世子夫人所有的钱都扣在衙门了,还吃的起这么好的菜啊。到底是用钱买的,还是出卖色相给那烩珍楼东家换的啊?”

这一问十分不怀好意。云锦宁状告夫家把自己弄得回不了家,落魄到只能住客栈的事,已经传开了。

好事者很可能会怀疑云锦宁真的和这东家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

小二嬉皮笑脸地说:“姑娘,我们东家是女的。”

凌弄月气得哑口无言。

这多嘴小二!

酒楼许多食客都捂嘴偷嘲笑这个想要打别人脸却被落了面子的女人。

还卖色。相……人家东家是女的好不好!

云锦宁不知道这神秘东家为何突然送菜,但多半是为了帮她,以及落这凌氏一个面子。

从凌氏的言语之中,足以看出,她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对凌氏来说,判断一个人快乐与否的标准,就是这个人是不是有钱,是不是体面。

这神秘女东家给云锦宁送了如此一桌贵重菜肴,无异于在凌弄月最在意的地方给了她狠狠一刀.

“…凌弄月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扇子扇得越来越快,带的两颊碎发都快飘起来,怒极反笑,“云小姐可真是体面,手头银子都这么紧张了,还不忘撑排场,过两天怕不是连上房都住不起了,只能去住马厩。”

小二又嘴贱适时补充:“我们东家说了,她和云小姐是旧时,所以云小姐的房钱,免了。”

云锦宁嘴角微微勾起,觉得这事很有意思。

旧识?她可从来没认识过烩珍楼和福来客栈背后的东家。

这位东家为何帮她?她现下可是落魄到了极点,不再是世子夫人,云家也不接纳她,怎么看都没有任何交好的必要。

还…和对面的女人有仇?

看来是后者。

刚才那嘴贱小二去了又回,手里端了一盘白切鸡,上到凌弄月桌上:“我们东家还说,弄月娘子卖皮肉赚的都是辛苦钱,还来支持我们福来客栈的生意,是难得的客人,所以特地送您一份白切鸡,补补身子。”

小二这话一出,整个客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喷饭咳嗽声。

这事…真是太好笑了!

还以为那个女人是嫁了个有钱人,抑或是小本生意赚了钱,才如此高调。

合着是卖皮肉赚的。

都沦落风尘了,还有什么脸面嘲笑前世子夫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凌弄月大厅广众之下被嘲笑,羞窘不已,对着满座食客吼道:“有什么可笑的!老娘是不卖身的清信人和那些低贱娼妇不一样!”

然而这话起了反效果,所有人笑得更欢了。

清倌?说的好听,还不是风尘中人。

“前世子夫人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她倒好,做不成妾,宁愿做妓。真是不知羞耻。”一个中年妇人说。

“你们,你们!"凌弄月怒不可遏,看着客栈门口又走进来一个身穿灰色麻布衣的女子正肆无忌惮地大笑,更是气的吼了起来。

“哼,老娘再不济,也轮不到穿粗布麻衣的穷鬼笑老娘。”

但门口的麻布衣女子却径直走到了云锦宁这一桌前,也不问问云锦宁,自顾自坐了下来。

“云小姐,妾身周圆,可否交个朋友?”那女子笑眼弯弯,自己取了一双筷子,就自顾自吃起桌上的饭菜。

云锦宁今天一天,先是被陆承栩的和离书伤了个彻底,又被陆家老太太、京兆尹、云家的一番打压弄得心力交瘁,就连来客栈吃个饭,也被凌弄月的为难弄得身心俱疲。

这个周圆,算是今天为数不多让她感觉舒心的存在了。

“当然可以,请坐。”云锦宁淡笑道。

这个周圆不简单。

乍一看,她身上穿的是不起眼的麻布衣裳。不过云锦宁因为母家是苏州首富,对各种名贵面料见多识广。

这种冷门麻布叫金线缠,用的是一种很罕见的麻纺织而成,因为价格高昂,说是把金子穿在身上也不为过,所以才叫"金线缠”。

看起来不起眼,但论穿在身上的感觉,兼具麻布的清爽和丝织的柔滑。

总而言之,这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

而这个周圆身。上脸上的皮肤之细腻,也像是精心保养过。再加上小二那拼命憋笑的表情……看来…她似乎,就是福来客栈的神秘东家。

周圆也发现了云锦宁胸有成竹的表情,亦是惊愕。

她怎么觉得,前世子夫人,看出她的身份了呢?

但那边遭众人嘲笑的凌弄月见这两个女人眉来眼去,彻底地坐不住了。

今天真是犯太岁,也不知道那神秘东家是什么来头,刻意与她作对。

更可气的是,她落魄的样子,都被云锦宁和周圆这两个她平生最恨的女人看到了。

“哟,周圆,你都落魄到这个程度了,竟上人家桌上讨饭来了。’

周圆淡定回道:“穷苦人家赚钱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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