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晴明在他面前还真就特别的收敛了。

不为别的,就为乔惜那一张万年不变的萌正太脸!

由于各种主观客观的原因,乔惜的气质就是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十分单纯无害的——尽管骨子里他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人。

——真要是好人的话他也许也活不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与一众大妖怪处的很好了。

但是不管他骨子里是好是坏,偏生那一张瞧着就单纯不做作的脸和一双水汪汪圆滚滚的眼睛,让一众人或者妖怪对他的印象都十分的……微妙。

即便晴明对这个家伙了解的很,然而每次当着乔惜的面,他却不自觉的就不怎么和他的女人们勾搭。

没办法,看着乔惜那清亮亮的眼睛他莫名就有一种带坏孩子的罪恶感。

——虽说也从来没有活了几百年的孩子就是了。

由此可见,装嫩无疑是一项非常具有技术含量的事了。

奴良滑瓢瞅着乔惜一脸无辜好奇的模样,想起偶尔翻看樱姬藏书时看见的平安京时期一众贵族的风流雅事,顿时就觉得,乔惜这个妖怪,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厉害的不得了了。

他并没有和乔惜深入讨论晴明到底风流不风流这个话题的意思,于是十分淡然的就将话题就转了回去。

“所以说,乔惜桑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遇见什么心动的人或者妖怪吗?”

乔惜瞄了他一眼,对于他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想要回答的欲望。

——或者说,乔惜这个人,从骨子里来说,其实是不怎么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的。

即便他似乎和很多妖怪或者人类相处的很好,然而那也只是因为在他们相处时互相恪守着各自的底线。

在那个底线内,乔惜能给予别人无限的信任,却从来不会让人从那条线上跨过去。

晴明以前就曾笑说乔惜天生就是非常强大的妖怪,因为他内心无所牵挂,无所畏惧。

当然这一点其实很少有人或者妖怪能看的出来。

乔惜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想了很多,奴良滑瓢眯着眼睛仿佛十分认真的在等待着答案。

许久,乔惜忍不住就轻轻的笑了一声,似是漫不经心又似乎意有所指的回道:

“时间是爱情最大的敌人,不巧,作为妖怪,小生拥有的最廉价的东西,恰恰就是时间。”

他转头,和奴良滑瓢对上了视线。

奴良滑瓢盯着他眼睛好了好几秒,然后转开视线也笑了起来。

“这样啊……原来如此。”

——因为害怕离别就拒绝相遇,这还真是……

“乔惜桑真是温柔啊……”

奴良滑瓢语义不明的感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乔惜私以为这家伙也许是已经喝醉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出来。

他手中端着酒碗,仰头看着树梢上挂着的一轮明月,心里竟有那么一瞬间不自觉的愣怔。

心动的人啊……

他轻柔的笑了起来,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就像是一瞬间绽开的最温柔的花朵,让人沉溺却并不灼目。

——不存在的。

乔惜回头看了一眼曲着一条腿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的奴良滑瓢,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随手将酒碗扔开,站起来朝醉眼朦胧的大妖怪点了点头,就直接抬脚离开。

奴良宅,奴良滑瓢眯着眼睛看了院中那一棵樱花树好一会儿,突然摇头笑了一声。

——真是奇怪啊。

乔惜并没有将奴良滑瓢突如其来的问题放在心上。

正如他回答的那样,他并不相信会有什么感情不受时间的侵蚀而永远保持不变,所以只会从一开始就不触碰。

他想了想,就回到了先前奴良鲤伴发现山本五郎左卫门的地方。

——唔,他对妖怪其实还蛮感兴趣的。

此时天边已经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越接近山林的地方,雾气就越发的浓厚。

乔惜也不着急,反正那位山本五郎早就不见了踪影,他过去也不过是想瞧瞧有没有什么细节上的线索。

——有的话那很好,没有的话他也不会有多失望。

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乐子而已,这个没有了,还有下一个。

怀着这样的想法,乔惜只是慢慢的如同散步一样在林间溜达着。

天色将亮未亮,乔惜漫不经心的脚步突然顿了一顿,远远的,有一丝光亮从曲曲折折的小路另一边渐渐接近。

乔惜脸上神情不变,脚步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缓,不过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前面的拐弯处。

——这个时间点儿在这地方溜达的,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类呢。

乔惜微挑眉。

迎面走过来一个少年,瞧着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浅灰色的头发堪堪只搭在胸前,脖颈间扣着一个金色的项圈,项圈中央悬着一个圆形的刻着字的装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中挑着一盏油灯。

只一眼,乔惜就确定了,对面这家伙是个非人类。

看见乔惜的时候,少年眼皮子抬了抬,不过却也并没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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