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撒手,“我叫小简来开车送你去医院?”

“用不着。”

季舒疼的口气不太好。

帝冰冥对她们无奈。

先前就听说有几个佣人走这条路的时候摔了,想必昨天禾筝也是这样摔的。

这么看。

这条路还真有点不祥。

“她说她用不着,”帝冰冥冷的有些厉害了,这柄金属的杆握在手里像捏了一团雪似的要命,他吐出气,融合着寒气的白,“走不走了?”

禾筝的善心总是发作的不合时宜。

“你先回去吧,我把她送过去。”

帝冰冥脸色不太好看了,手指骨节在隐隐作痛,可禾筝还是自顾自地捡起了地上的伞,一边扶着季舒,一边给她撑伞,漠视地路过他身边。

雪还在继续,薄脆似的一小层,两个人踩上去,留下清浅不一的脚印。

寻着那印痕。

帝冰冥生出了些任劳任怨感。

有个爱管闲事的老婆,他也没辙了。

季舒住在北栋附近的小楼,单独为她空出来的,她原本和季言湘住在小南楼,可季言湘多病多灾的,没事就会半夜吐血,闹的整栋楼不得安生。

她忌讳多,非说住在那里住久了病气会过到自己身上。

念及季家就她一个没有病的孩子。

这才专门为她建了栋小楼。

那时她才十三岁。

禾筝第一次听说这段历史,脸上是笑着的,心中却满是被命运践踏的悲凉疮痍感。

十三岁……

她还在为下一顿能不能吃饱而发愁的时候,季舒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楼,那时的帝冰冥又在做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她能猜测到的。

安将季舒送了回去。

禾筝从楼里出去,一眨眼的功夫,雪竟然漫过了一道浅浅的地平线,铺洒在地上的碎雪被丝绒般的光照耀着,很温柔,连带着站在雪里等她的那个人看上去都温柔了不少。

她没想到帝冰冥会跟过来,会在外面等她。

心竟像是被人轻轻弹拨了一下,又像是煮沸的泉,可最后,仍然要归于清寂。

“你怎么没有回去?”

帝冰冥在这道声音里抬起头,“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