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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位置局中,光线最佳,在禾筝来之前,魏业礼已经点了几道菜,但还没动筷,等待了这些时间也不觉得漫长,倒是乐意之至。

但在禾筝脸上。

却没有任何欣喜或愉悦,她的状态常年如此。

应该说是从宋闻离世后就如此,每天都处在战斗心理中,就连睡眠时都很少松懈过,要说近来什么时候最柔和,那便是跟帝冰冥在一起的时候,可偏偏他没进来,无法在中间做调节。

魏业礼不免诧异,“舟儿呢?”

“他在找车位。”

这是禾筝信口胡诌的借口,魏业礼到了这个年纪,什么场面话没听过,他也知道帝冰冥在这里不需要找车位,到处都有留给他的位置。

“先坐吧,昨天来得那么急,肯定什么都没吃,舟儿也不会做饭,你们昨晚是随便吃的吧?”魏业礼将那份长辈的关切发挥到了极致,可越是这样,禾筝越是纳闷,她看着他拿筷子,倒水,瞳中茫然越重。

见到喻初时她是一头雾水。

昨夜听了帝冰冥那番话,依然没清楚太多。

“喝水。”魏业礼将温好的茶递过来,茶杯是有考究的,瓷面上印着清透的纹路,茶水苦香,后味的甘厚飘扬在空气中,堵住禾筝的唯一柔软。

她又成了浑身竖满刺的姜帘。

看着那杯茶,却没立刻去接。

沉默几秒,将微垂的眸打开了,才伸出手,拖住茶杯底部,放到了桌面上。

她的异常太明显。

魏业礼也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他坐端正了,样子依旧是那副让人崇敬的正派,“你这么着急跑来,都有什么想问的,喻初去找你,有没有伤到你哪儿?”

哪怕在禾筝的防备中。

他也要关心。

可这份关心却压在禾筝肩上,她措辞生硬极了,“没有。”

“我已经让云云多派了安保在周边,看到她就会赶走,实在不行就报警。”

话是这么说。

可喻初真想报复,报警和安保都没有用,禾筝总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这种事,轻易防不住,她却也没在这件事上多担心什么,喻初那天的情况,实在不像会报复什么。

还向她下跪。

“这样。”魏业礼深思熟虑着,“你要是还害怕,我就让人先去那边处理着,你在这边跟舟儿一起?”

禾筝淡淡摇头,好似没将这一番话听到心里,刚才她的手上还有那块玉的温度,但现在都被茶杯的热度给覆盖,“叔叔,我不怕喻初,我也不会让你一直为我的事担心这么多,太麻烦了。”

“舟儿说的没错,你就是喜欢拒绝别人的好意。”

不将他失望的话放在心里。

禾筝兀自将那块玉拿出来,尽量放在了距离魏业礼最近的地方。

那块玉是有了年头的东西,但又是好玉料,被保存的很好,一点杂质都没有,在这样的光合下呈现着清透的质地,一束光照进去,仿佛能照到底,更映衬的那块雕刻出来的佛像慈悲。

魏业礼只看了一眼。

“筝儿,这不是我让你妈妈拿给你的吗?”

“是。”禾筝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未解迷雾,她无法细数,也不想伤了彼此感情,“我没带过,不敢带。”

“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

这哪是喜不喜欢就能解释过去的。

现在不该有什么悲情时刻,可禾筝就是觉得有无限喜悲交杂心中,“魏叔叔,你帮我在喻初身上出了气,我很谢谢你,实话是说,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看到她那个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同情,更不会因为她跪地求饶的哭诉就跑来替她跟您求情。”

“这样是对的。”

这不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事,若是再心软的同情,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是所有事都能用美好的感化结局填满,对喻初这样的人,禾筝从不想亲自去报复,见她下场凄惨,更不会有任何波动,可她不解,唯一不解,替她出手的,会是她最想不到的人。

“但是您为什么会帮我,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吗?”

“我知道她们家以前欺负你,帮你出气而已,”关于理由,魏业礼早有打算,“还有舟儿,他太心软,惦记着喻家跟他家沾的那么点亲就不愿意动手,在这件事上,不止是帮你,还有他。”

这一桌的菜算是要浪费。

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流失了起初的鲜美。

禾筝没有胃口,脸色极差,魏业礼陈述的缓慢,但已经在替她拨开云雾,“筝儿,我告诉过你,你母亲对我有恩,我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看待。至于喻初那里,她是个意外,她家里跟我是竞争对手,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多说。”

“那秦止呢?”

虽然喻初的话有待考究。

但既然见了面,她就不怕问出口。

魏业礼表情闪过难堪,“他是喻初表哥那边的人,你不知道吗?泼硫酸的事就是她表哥帮她雇人做的,秦止假装是你朋友,其实在背地帮着别人,这种小人,不该收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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