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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有积雪,车辆大都拥堵了起来。

到医院的路被无限延长,时间也耗费了不少,禾筝坐在副驾驶,帽子带到额头,下面皮肤不透气,疹子出的最严重,其余地方也都被抓红了起来。

烧的也越来越严重。

渐渐了有了昏迷的迹象。

知道她橘子过敏,却不知道过敏的这么严重,那蛋糕里可能只是一些果肉,其中有罐头类的东西,被她吃下去,剂量是很小的,却还是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帝冰冥怄自己,为什么没亲自去买。

在尝到蛋糕里的橘子味时,也没想到她过敏,追根究底,还是他自己不够上心。

他伸出手,握着禾筝的指头,“先别抓了,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没事……”禾筝担心他自责,“是我自己没吃出来,而且就一点点,待会打一针就好了。”

“是我太粗心了。”

前一秒还信誓旦旦地跟季言湘说了那些话,现在就让禾筝成了这样子,他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抓的血肉模糊,没有形状,看着她越来越难受,那份自责的浪潮,便要将他淹没了。

停好车。

帝冰冥忙过去将禾筝从车里抱出来,她烧到头晕脑胀,耳朵嗡嗡的叫,加上思绪的沉着,还没走两步便要晕过去。

黑夜里,也能看到她身上大块大块被抓红的皮肤,触目惊心。

送进医院时,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虽然只是简单的过敏,换在别人身上,擦擦药就能好,可对她来说,含有橘子的任何东西等于毒药,何况又耽搁了那么久。

这才造成眼下的棘手状况。

输液加外用药,花费了许多时间才稳定,但好在来的还算及时,除了皮肤上的疹子外,只有高烧还没有退。

护士离开。

帝冰冥才进去等。

禾筝因为发烧,静静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进入了更深层的睡眠中,可迷迷糊糊间,也能感觉到有人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抵在唇角,又很快放到了眉心。

纵然不睁眼。

也能感受到那里的褶皱。

她很想醒来,然后告诉帝冰冥不要紧,她的命还没有那么脆弱。

她还没跟他领证登记,还没跟他有小朋友。

不过是个小过敏而已。

真的不要紧。

可她没有力气,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抽走了,脑袋也沉沉的,只能贴合着枕头,发丝被扯在里面,让整个人无力动弹。

可感知却在清晰和朦胧间徘徊。

清晰时,她甚至能感受到帝冰冥握着手时的颤动,昏暗的空气中,除了药品味道,还有他丝丝缕缕的低沉气息。

朦胧褪去。

最后一次的清晰被禾筝强行拉扯回来,她指间却好像有了点湿润和滚烫感,是一滴,令人心碎的,帝冰冥的眼泪。

他在难过吗?

没能探知个究竟,也无法开口去询问。

禾筝便陷入浓重肃清的冬夜中,睡眠跟着沉陷下去,以至于那晚,帝冰冥的眼泪,成了未解之谜。

这一觉漫长而沉重。

睡觉应该是最放松的事情,可她却做的格外吃力,因为太想醒来,所以这场睡眠便成了无望的挣扎,一整夜反反复复的冒汗,说梦话。

不停有人给她擦汗,在旁安抚她,让她波动不安的情绪都镇定了不少。

原以为这个人是帝冰冥。

可凌晨时禾筝醒了一次,睫羽遮挡着视线,在昏黄的光影中看到了在房内忙碌着的背影,穿着黑衬衫,领带是灰色,花纹很奇怪,是帝冰冥不会去佩戴的样式。

这人不是帝冰冥。

这个认知让她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情绪再度涨潮,瞬间掀翻了所有良好脾气和态度。

在那人拿着温水过来,想用棉签替她湿润嘴巴时,禾筝努力挣脱着睁开眼睛,虽然手脚还是虚浮无力的,可强烈的不安和想见帝冰冥的情感已经冲破了身体的不适。

他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意识恢复了些,禾筝手上扎着针,连接着输液管,想坐起来时,却被一只手扶住肩膀,声音是温纯的,“别着急,慢点。”

她认得这个声音,可还是下意识地将他推开。

程家树被推的撞到床头柜,但眼前的人太虚弱,他能理解她的激进,“护士说你还要躺着再休息一会儿。”

禾筝嗓子干涩,拼命挤出几个字,“怎么是……你?”

“我来照顾你。”

这是什么莫名的话。

她来不及想,“帝冰冥呢?”

“他有事,被叫……回家了。”

“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帝冰冥会临时有事她相信,可他绝不会找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来这,要找,也是裴简,或者季舒。

可程家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这份不用言语,心有灵犀的默契,掩了下睫,便面不改色的撒谎,“他让我来照看一下。”

这话是按照魏业礼交代的说的。

可禾筝显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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