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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的确会有工作人员来打扫卫生,但禾筝不需要,她音色很冷,含着警告意味,在别人听来,恨不得退避三舍。

“不用。”

隔着一扇门。

保洁人员回头,面露难色,身后的程家树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

面对金钱的诱惑,她只好坚持不懈地向门内的人求情,“小姐,这是我的工作,麻烦你开下门,我这里不打扫会扣钱的。”

“我说了,不需要。”

她不是傻子。

这样拙劣的手段就想骗她开门,未免太可笑了一点。

虽然没看到门外的场景。

但她也能猜想的到,此刻程家树一定到了,她死也不可能开门,却走到了那里几步,脚步声让门外的人都一阵窃喜,以为她上钩了。

程家树微微向前一步,手贴着口袋里,握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他能想到的不伤害禾筝,又能把她带走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可那脚步声在一小段的距离内停住了。

接着,是禾筝打电话的声音,她是要打帝冰冥的电话,程家树倒没有那么紧张。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帝冰冥自顾不暇。

可禾筝打的,却是魏业礼的电话,这一天一夜,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魏业礼也彻夜未眠。

手机响起,是久违的禾筝的名字,他接起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可那端的声音,却冷漠到了心里。

“魏叔叔,叫你的人离开。”

她不是请求,是通知。

如果不走,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无形的恐惧笼罩着她,让她快要崩溃,走的又着急,没有带药,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失控。

魏业礼扶着额,隔着手机,他不知要怎么跟禾筝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好,“筝儿,你先跟家树回来,有些事我要跟你解释,我是你父亲,不会伤害你的。”

“父亲?”她觉得好笑,眼角都落出了一点湿润,“您算什么父亲?那十几年,我被人奚落,被人骂私生女的时候,您在哪里?”

这些话,她原本是不愿意说。

一是因为没有任何必要,性子里没有这样的矫情,也不爱揭开伤疤给别人观赏。

二则是,本来也不需要父亲。

更不想向他诉苦,让他难过愧疚,这在她眼里,只是他为自己赎罪的手段。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

她还是尊敬他,崇敬他。

可有了这样的血缘关系,她只会瞧不起他,一个抛妻弃女的男人,不值得被原谅,她母亲临死没原谅,她也不会原谅。

这些话,魏业礼心知迟早会听到。

可真到这一天了,还是痛彻心扉,“筝儿……是爸爸的错,你先回来,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

“魏叔叔,我只是想跟帝冰冥在一起,有什么错?”

她被逼的穷途末路,门外的人已经在试房卡,门开了一半,被里面的锁扣卡住,只有一条门缝,能容纳半只纤细的手。

听到她给魏业礼打电话的时候。

程家树就没再等了。

软的不行,他只能来硬的,手上拿着工具,正艰难地去试图打开锁扣。

禾筝退后了几步,听着话筒里魏业礼沉重迟缓的呼吸声,耳朵像溺在里海里,满是嗡鸣。

等考虑过后。

他仿佛做了个无比重大又心痛的决定,“筝儿,如果舟儿什么都没了,你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我爱上他的时候,他是瞎子。”禾筝仍然觉得那段时光,是生命里的恩赐,“您说,我需要他有什么?”

“那如果我跟小绪都要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你还会这样选吗?”

他们两个人,好像还是抵不过帝冰冥。

这个假设在禾筝看来,是不成立的,“我没有要认你们,这是我跟帝冰冥自己的事。”

“好,就算是你们自己的事,你先跟家树回来行吗?我们好好谈谈,一定有两的办法。”

魏业礼的疲惫来源于完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关系。

他心疼自己唯一的女儿,却又希望她幡然醒悟,但这一天,大概是等不到了。

程家树的工具锋利。

那道锁很快被打开。

禾筝后退一步,满眼警惕,“我不会跟他回去的,也没打算回去,我打电话,只是想让你跟他说——出去。”

最后两个字,她咬的极重。

是跟魏业礼说,也是在跟面前这个男人说。

他还在靠近,没有收敛。

魏业礼没有作声,他的纵容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禾筝也没有再奢望什么,她忽然挂了电话,一只埋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在程家树靠近时,当着他的面把东西拿了出来。

他脚步蓦然停住,也有了怯,“你别冲动,跟我回去,跟叔叔好好谈谈。”

“出去。”禾筝执着那把刀,“我要是在自己胳膊上划一刀,你回去就要挨骂了,所以,出去。”

“我挨骂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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