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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儿陷入了漫长的昏迷之中。

窗子缝隙里有光落到了眼皮上,她觉得刺眼,不舒服地征兆就是皱起眉,眼睛紧闭,手心冒汗,很快颤抖起来。

那是害怕的征兆。

不舒服没多久,那道光恍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也驱散了她的噩梦。

她又重新恢复平静,攥着被角的手也放松了,洁白的脖颈上浮出了骇人指印,通过颜色深浅,也看得出下手的人有多狠。

现在还冒出了一层冷汗。

方陆北用毛巾擦干了,指腹停留在那些红肿的伤痕上,她就躺在面前,哪儿也没去,但他却觉得她已经走了很远,他从来就没有找到过她。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什么。

走到床尾,他掀开乔儿的裤脚,脚踝和小腿那里也有伤,是一大片青紫,颜色很深了,那是前些天他们一起做饭,她总啰啰嗦嗦地指正他的错误。

他这个人要面子,又经不得说。

被说得烦了,随手就把便携的榨汁机砸到她了脚边,东西没坏,却把她砸疼了。

还是前天晚上他才看到紫了。

可疼的时候,乔儿却一声没吭,她想走很久了,也忍了很久的疼,这怎么能怪她?

方陆北握着她受伤的脚踝。

忽然苦笑,也明白了乔儿为什么一定要走,跟他这么一个阴晴不定,时不时发脾气,她又不爱的人在一起,是很苦。

也不知是哪根防线忽然崩溃了。

他弯下腰,蜷缩在她身边,面朝着床褥,只觉得一股股热流在往外涌,顺着指缝,几乎溃堤,那些眼泪冲刷掉的是他的自以为是和自负。

他自负地以为,只要努力他们就能回到从前,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了。

监视的手段,监视的人,其实都是他潜意识里的不自信。

现在。

他要直面自己的怯懦了。

梳妆台上被清理干净了,乔儿平日里用的那些东西都被扔掉了,现在上面放的是她从二手店买回来的东西。

方陆北眯眼看着那些。

心头渐渐浮现出两个字——垃圾。

可她就是宁愿要这些垃圾,也不要他的东西,那他岂不是连垃圾都不如?

红宝石耳环和新买的项链都不见了。

昨天早上他是纳闷的。

现在部想通了,被卖掉了,被当作乔儿的出国资金了。

从凌晨等到了午间。

房外该是风和日丽了,房内的风暴却才刚刚要开始,方陆北蜷缩起手指,他现在不想多做动作,每动一下,心脏就会跟着一起隐隐作痛。

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会咬住舌头,咬到疼为止。

十一点钟。

乔儿接近苏醒,她也疼,是具象而真实的疼,从脖子传到深处。

睁开眼睛的第一秒钟,想的却是。

——没死成。

每次都是如此,也让这种折磨显得太过漫长,像凌迟。

“……醒了?”

方陆北没转头来看,但觉察到了。

乔儿艰涩启唇,“……嗯。”

“医生检查了,说可能会有脑震荡,过些天你自己去看看。”

关切也冷漠。

尤其是那几个莫名的字眼“自己”“过些天”都显得异样。

若他只是发泄。

应该说“让小杨带你去看看”。

乔儿望着天花板,她平躺着,心却愈渐下沉,但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他们之间的好坏,从来都是方陆北一句话的事情,“……嗯。”

方陆北用指尖轻敲了敲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她图谋离开的证据,每一样都在打她的脸,生疼。

“我送你那些卖了多少钱?”

仔细听,他的声音又干又哑,还悲情。

乔儿掀开被角,坐了起来,双腿垂在床边,四肢又轻又浮,脸色白的像鬼,怎么瞧,都已经没有人形了,仿佛一具木偶,一拉一提一牵线,才会有动作。

她没有逃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用逃避了。

拉开抽屉,钱就在里面,分别存在了几张卡里,她拿出来放到方陆北手旁,低下头,“都在这里面了。”

“够吗?”

他一眼也没看,侧过脸,瞳孔深邃,无波无澜。

天知道他此刻心有多痛,像没有打麻药,拿着刀,活生生地从自己身上割掉一块肉那么疼,“怎么不问我多要点。”

他又问错话了。

喉咙像塞了个水球,但凡他用力过猛,水球就会破掉,所以他要忍。

“这点是不够的,好歹你也算跟过我一场,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

方陆北说得那样平静,前后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乔儿连解释都来不及,她想告诉他自己没有走,昨晚也没有去机场。

可看到他那双已经没有爱的眼睛。

那些话,也就统统被绞碎了,一个字也拼凑不。

空间封闭,针落可闻。

掺杂一点点淡淡的药味,窗帘没有遮掩,一条极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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