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高姝,见她瞳孔微震,心下更慌了。

天知道,他把这句实话说出来的时候,心中有多忐忑。

高姝喂完最后一勺饭,刚将食盒收拾好,和她交接的刘医生就进来了。

交接完之后,高姝看都没看可怜兮兮望着她的傅嵘砚一眼,就抬步走出病房。

刘医生见傅嵘砚一副失落的模样,调侃道:“要是我家那口子有你陆营长一半就好了。”

傅嵘砚不解的看过去。

刘医生抿嘴一笑,看了眼门口才道:“宁医生这次怕是吓坏了,因为医院的医生不够用,所以是她给你做的手术。我听小张说,宁医生出来时,整个人都虚脱了。哎,我也挺佩服宁医生的,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有条不紊的进行手术。”

傅嵘砚不语,低头,他想他知道老婆生气的原因了。

半夜,高姝查完最后一个病房后,凭着职务方便直接扎进了傅嵘砚的病房中。

其他病房中的人都安静的休养,只有他这个病房里热闹得很。

四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精力。

傅嵘砚半靠在病床上,不像其他两人一样调侃小魏,只静静的听着,听到这三小子齐齐说他有个好老婆的时候,这才好心情的扯了扯唇,拉下那张不苟言笑的冰块脸。

高姝进去的时候,正轮到小魏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气我爸揍我,干脆把尿直接洒进猪圈了,本来就臭的猪圈加上我那新鲜的童子尿,别提多有味。”

小魏见高姝进来,立刻住口,干干的看了眼高姝又看了眼明显慌张的老大。

三人互相看了眼,拿出早被好的棉花堵在耳朵里,齐声道:“报告,我们什么都听不到!”

说着,很有眼色的直接闭上眼睛。

高姝:“……”

她现在既觉得尴尬又觉得好笑。

傅嵘砚见此,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偷看这才放心。

高姝摇头,“都是重伤的人,怎么晚上还有精力掰扯。”

“这些小子,跟着我伤惯了,皮实得很。”

况且他们还打了胜仗,没有什么比活着听到胜利的喜悦更让人激动了。

“他们两个伤到腿部,一个伤到手臂,都没你严重,你怎么也跟着……”

她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变得哽咽起来,低着脑袋帮傅嵘砚整理着被角,不让他看到她的失态。

傅嵘砚伸手握着高姝,仗着他有伤,媳妇不会挣脱,一眼一板道:“老婆,刘医生说,是你给我做的手术。”

高姝干脆坐在他旁边,仍由他拉着,点点头。

“幸好,我什么都会点。”

泪,不知觉地落下。

她的狼狈还是尽显在他面前。

傅嵘砚心疼的帮她擦着眼泪,“对不起。”

“你之前要是告诉我,这次任务有危险,这个命令我知道你不能违背,但我心中好歹也有个谱,不至于那么无措慌乱,一个打击接着一个打击,给我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她知道,他不说是为了她好,可听到他受伤做手术时,她几乎要崩溃。

没人知道,她在手术室上望着苍白毫无血色的丈夫时,心态是什么样的——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九死一生。

“对不起。”

他不像覃卫俞一样,会说那么多甜言蜜语,下午想了很多解释的措辞,这时候都抛之脑后,什么话都不管用了,只有不停地说‘对不起’。

高姝叹了口气,对他的这句对不起,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件事算是知道了,她心里对这个男人,特别在乎。

最后,她赌气道:“傅嵘砚,你以后要真出什么意外,我……我就带着孩子们改嫁!”

说完,女人起身离开。

傅嵘砚望着她的倩影,不由地笑出声,那双深眸在沉寂了一个下午之后,再次有了色彩。

……

接下来的半个月,高姝就在两点一线汇合。

因为傅嵘砚在这次任务中表现良好,身上的伤又比较严重,高姝也被批准了带薪休假,可以留在家中照顾陆营,不,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应该是傅团长了。

这次任务中,有表现优异的人都升了职,没多久任命可能就会下来了。

向军和向党见傅嵘砚被抬回来的时候,两张小脸紧皱着,小大人的模样把高姝逗乐了,三岁的两个小崽子也知道爸爸受了严重的伤,担忧的跑前跑后。

中午吃了饭,胡月红家里就传来了经典的‘树上的鸟儿’。

高姝好久没听到这声音,一时有些愣神,嗯,之前不都是三四点吗?怎么现在就唱起了?

傅嵘砚单手拿着报纸,放下后又拿起,“哎,大中午的就唱起来,安营长也不管管?”

高姝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之前就没怎么管过,更别说现在怀了孩子。”

“……”

傅嵘砚:“我去找安营长说说。”

他这几天睡得比较多,就是心疼已经出了黑眼圈的媳妇。

高姝赶紧阻止,“你快躺着吧,伤还没好。”

况且,胡月红现在怀了个孩子,万一矫情的非说出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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