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晒盐法发明以前,制盐靠的都是煮、煎之法,亦即用锅煮海水或是用浅盘子煎海水而得盐,费时费力且须得耗费大量的木材,更须得大量的人力,成本居高不下,故而,盐与布帛并列,都具有铜币的流
通价值,换而言之,公孙明所整出的晒盐法就几乎等同于造出了一部无须太多成本的印钞机一般。有了印钞机固然是好事,然则幽、渤二地生产力毕竟有限,如此多的盐一旦都拥进自家市面,其结果便是公孙明的治下领地通货膨胀惊人,最终导致经济崩盘,真到那时,啥争霸天下也就成了个天大的
笑话,如此一来,如何将生产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海盐尽快倾销到各方势力中就成了振兴幽、渤经济的关键,从此意义来说,郑家的效忠于公孙明而论,无疑便是场及时雨。谈判?根本没啥谈判,无论公孙明说啥,一门心思要抱粗腿的郑诚都无丝毫的异议,当然了,既要马儿跑又要马不吃草的蠢事,公孙明自是不会去干的,不单好言好语地安抚了郑诚一番,早前给其开出的
条件一律不变不说,还进一步承诺郑家子弟在官场上必将有大用,可把郑诚给感动得个不行。诸事顺遂之下,公孙明的心情自是大好不已,纵使盐场设施简陋,也自浑然不放在心上,本想着在此多盘亘几日,却不料留守蓟县的沈飞突然来了一封急信,言称刘备手下从事简雍已到,自言有机要大事要面见公孙明,对此,公孙明心中虽很是不以为然,只是顾念到蓟县无人主持大局,最终还是决定尽快赶回,只是在离去前,先是跟公孙范好生长谈了一番,又留下两千部队,改编为盐军,着隶属军情局
,由公孙冷管辖,严密布控盐场周边,禁止闲杂人等靠近,自率亲卫队连夜赶回了蓟县。
刘大耳虽是狼奔豕突多年依旧一事无成,可毕竟是被当今天下认了皇叔,加之与公孙瓒旧交极深,其有使者前来,为防物议,公孙明自是不好太过冷落了去,这一回到了蓟县,便即召了简雍前来。
“大汉皇叔、徐州牧、左将军座下从事郎中简雍拜见公孙将军。”
简雍其人年约四十,中等身材,一身官袍上皱褶颇多,显见定已是数日不曾换洗,行走间顾盼自雄,卜一见礼,便即将刘备的诸多头衔都搬了出来,明显透着股自傲之意味。
“简先生客气了,玄德公可还好么?”
见得简雍这等模样,明显是在小觑公孙明,边上随侍的诸般人等无不为之色变,倒是公孙明本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笑呵呵地还礼之余,和煦无比地便寒暄了一句道。
“玄德公……”
公孙明也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却不曾想简雍的眼圈突然一红,哽咽了一声,竟是就此热泪滚滚直下,就宛若是遭了甚惊天之屈辱一般。
“简先生,您这是……”尽管早就知晓简雍就是一说客型的人物,可这一见其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公孙明也自不免暗自叹服这厮不愧是吃说客这么碗饭的主儿,演技之高超当真不是盖的,当然了,心中叹服归叹服,以公孙明的演
技之出色,倒也不会露出啥破绽来,只见公孙明的脸上飞快地浮起了一层讶色,满是担心状地便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一言难尽啊,唉……”
公孙明这么句问话一出,简雍立马用宽大的袖子抹了把脸,借机左右看了看,感慨了一声,却就此没了下文。
“尔等都退下。”
简雍这等暗示的做派是如此之明显,公孙明自不会看不出来,心念电转间,还真想瞧瞧简雍到底想唱的是哪出戏来着,一念及此,也就配合着挥手屏退了左右。
“简先生,此处已无外人在,您有甚事直说便好,某自当洗耳恭听。”随侍人等都已退下了,可简雍却又不说话了,只顾着在那儿抹眼泪,这等情形一出,公孙明心中可就真有些不爽了,没旁的,简雍从一进门起,就开始玩心计了,先是摆出副倨傲之状,以试探公孙明是否有容人之量,紧接着又故作姿态地暗示刘备可能有大难,试探公孙明对刘备是否有情谊,眼下么,居然又耍起了钓鱼的把戏,花样未免太多了些,如今军政一肩挑之下,公孙明哪有那么多时间陪这货飙演
技的。
“皇叔昔日曾与令尊同学数载,后又共事有年,惊闻令尊遇难,心实痛哉,奈何远在千里之外,实无法在令尊灵前尽一份心,特托简某前来致意一声。”
被公孙明这么一催促,简雍倒是开口了,可扯出来的却都是废话。
“玄德公有心了,小子感激不尽。”
尽管简雍说的都是废话,可于情于理,公孙明都不能不表示一下谢意,毕竟他顶替的人是公孙瓒的嫡子,再怎么着,也须得尽人子之孝道不是?
“唉,说起来皇叔与简某也都是幽州人氏,早年起兵勤王之际,也都是在幽州任事,如今十数年已过,辗转天下,物是人非了啊,实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幽州喽。”
这一见公孙明始终温文尔雅,并未露出丝毫的不耐之色,简雍当即便起了进一步试探之心思,假作感慨状地又扯了一大通。
“大丈夫当纵横天下,不以家室为念,此一条,小子实不及玄德公之万一啊,将来若有机会,小子也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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