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见得袁尚震惊若此,公孙明心下里尽自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之神色。
“那……”袁尚一想也对,几番与幽州间的战事,他始终都是留守邺城的份儿,自然不可能跟公孙明打过照面,要说公孙明私下里跑来邺城窥探,那更是笑话来着,问题是袁尚却是想不明白自己都已伪装成了白衣书
生了,自忖周身应无露出破绽处,怎生一下子就被公孙明给识破了去。
“呵,我河北之地虽多俊彦,然,能入子远老哥法眼的怕是不多罢,至于能让子远老哥称为少年俊杰者,更是少之又少,小弟实想不出除三公子外,更有何人哉?”于公孙明而论,猜出袁尚会私下来访并不难,道理很简单,这厮目下与袁谭斗得正凶,双方的支持势力相当,皆无胜算可言,相较而论,袁尚其实还处在劣势的位置上,无他,只因他只是三公子,在传嫡传长的传统惯例面前,错非袁谭无能且犯下了大错,否则的话,袁尚要想夺得继承人之位根本没太多的可能性,要想破局,最简单的便是寻求外援,而前番公孙明厚礼相送之下,袁尚不动这等心思才是怪
事了的,当然了,这么些道理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公孙明所能说的也就只是些恭维话罢了。
“公孙将军过誉了,尚,不过方是一白衣尔,实当不得将军如此赞誉。”袁尚虽有着要引公孙明为外援之心思,可实际上么,自忖家世,对满门武夫的公孙明其实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错非如此,他也不会整出个微服私访来,就是想着看公孙明是否合用罢了,如能,将来再好
生拉拢一把,若不能,自当弃之如敝履,连见都不会再跟公孙明见上一见,可眼下公孙明这等多智而又文雅的样子一出,袁尚可就真不敢小觑了去了,于还礼间,也自透着几分的客气与欣赏。
“三公子呼某无晦也罢,直呼本名也可,总呼将军,小弟心里头可是碜得慌啊。”此番前来邺城能否身而退,关键可就在面前这位主儿的身上了,公孙明又岂能不设法拉近彼此之关系的,当然了,巴结讨好之类的那完是等而下之的把戏,拿出来对付袁尚或许能奏一时之效,却绝难
瞒得过其身后那些谋士之法眼,反倒是率性而为更易敲开此人之心扉,正是出自此等想法,公孙明所表现出来的亲热虽不假,却不是以下对上的巴结,而是身份地位相当的同辈人之间的热络。
“也成,只是无晦老弟总唤尚为三公子,实太过见外了些罢,高兴了,唤尚一声显甫兄,不乐了,且直唤某本名也自无妨。”一听公孙明这等率性自然之言,袁尚心底里的亲近之意顿时便大起了,此无他,别看他身份尊贵,身旁向来不缺阿谀奉承之人,可要说到能平等相交者,却是一个皆无,换而言之,他这辈子活到了如今,
还一个朋友都没有,友情缺失严重,难得遇到一个年岁、家世与自己相当的俊杰人物,袁尚自是不愿错过了去,只见其眉头一皱,仿着公孙明的口吻便回敬了一句道。
“哈哈……”
袁尚此言既出,自觉有趣,忍不住便放声大笑了起来,赶巧公孙明也几乎同时哈哈大笑不已,彼此间的关系瞬间便拉近到了挚友的情分上……
“主公,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彼此关系既近,一场酒宴下来,自然也就是宾主尽欢颜,闹到了戌时将尽,不胜酒力的袁尚方才在同样醉醺醺的许攸之陪同下踉跄而去,曲终人散之后,一直作陪一片的王贺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凑到了
公孙明身旁,低声地进言了一句道。
“玉山勿言,某心中有数,是儿虽不成器,却是此番邺城一行的破局关键,姑且好生哄了去便好,事关生死,玉山当密而勿泄。”
根本用不着去听,公孙明便知王贺的名士病怕是又犯了,十有八九是看不惯袁尚的虚伪与轻浮,对此,以公孙明的睿智,又岂会没有自己的判断,只不过于他而论,这个“猪队友”却是万万缺不得的。
“诺。”王贺乃渤海名士,眼界自然极高,怎么也瞧不上袁尚的夸夸其谈,本想着出言提醒公孙明莫要被其所误,然则见公孙明不愿多谈论此事,也自不敢再多言罗唣,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就此退到一旁去
了……
“报,禀大公子,现已查明,昨日三公子赶去了钜鹿,私下与公孙明宴饮多时,所谈不详。”
袁谭一大早起来就觉得心气不顺,正自在书房里靠着作画以舒缓心中之焦躁,冷不丁却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心腹手下已疾步从外头抢了进来,给其带来了条不甚美妙之消息。
“哼!去,即刻请辛、郭二位先生前来,就说某有要事要议。”这一听自家三弟居然跑去密会公孙明,袁谭的手不由地便是一抖,一大点的墨汁顿时便掉落在了宣纸上,当即便令一副将将完成的猛虎下山图彻底毁了个精光,火气一起,忍不住便将笔重重地砸在了画上
,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之后,这才从牙关里挤出了道命令来。
“见过大公子。”
心腹下人应诺而去后不多久,就见辛评与郭图联袂而来,二人一见袁谭面色灰败,自不免皆是一惊,彼此对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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