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五月初一,辰时将至,日头方才刚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探出个头来,曹营中一阵凄厉的号角声陡然炸响,将晨间的宁静与祥和生生敲成了碎片,不多会,紧闭着的曹营营门轰然洞开间,大批的甲士从内里鱼
贯而出,抬着多达四百余架的木筏,喊着号子向两里开外处的渭河边匆匆而去。
“报,禀军师,贼军出营了,目下正抬着大量木筏向岸边急速而来。”
曹军大举出言的动静是如此之大,幽州军大营中的轮值将士自不可能察觉不到,很快便有一名轮值校尉匆匆赶到了中军帐中,将敌情报到了徐庶处。
“哦,反应不慢么,走,一道看看去。”
听得曹军大举出动之消息,徐庶不单不惊,反倒是戏谑地笑了笑,一抖宽大的衣袖,领着闻讯赶来的众将们便往前营了望塔处行了去。
“上筏,抢登!”曹军的准备明显不是太充分,不说旁的,光看那些木筏上尚未清理干净的枝桠,便可知这些木筏都是连夜赶造出来之物,风浪若是稍大一些,根本没持久之可能,纵使如此,也自无碍曹军强渡之决心—
—随着马玩一声令下,三千五百余关中军将士齐齐呐喊着便冲上了木筏,快速地向北岸划去。
“军师,贼军渡河了,末将请命出击!”
曹军的大批木筏都已划到了河心处,可徐庶却依旧老神在在地站着不动,一见及此,马超可就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紧着便上前一步,朗声自请了一句道。
“不急。”
饶是马超都已是战意冲霄了的,可徐庶却依旧不为所动,仅仅只是漫不经心状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军师……”马超投入幽州军虽已有一段时日了,可论及在徐庶帐下听调却尚属第一回,心下里对徐庶之能力自难免有些不太信得过,这会儿见得徐庶对自己的请战如此之轻忽,马超心火不由地便蹿了起来,眉头一皱
,这就要再度进言上一番了的。
“孟起莫急,尔且细细看了去,可能瞧见渡河贼军中有舟船否?”
不等马超将话说完,徐庶便已是笑着一摆手,一派风轻云淡状地发问了一句道。
“嗯?”
马超根本搞不懂徐庶此言究竟何意,不由地便呆愣住了,不止是他,迭摩达等一众将领们也都是满脸的不解与疑惑之色。“渭河虽非大江大河,然河中素来鱼多,两岸以捕鱼为业者实不在少数,我军至时,贼众唯恐渔船为我所用,尽皆扣去了南岸,论数量,怕是少不得有两百上下罢,可眼下贼军强渡之际,居然不见一艘,个
中又岂无蹊跷?”
徐庶并未让众将们多费思量,笑着便出言提点了一番。
“军师之意莫非是说贼军另有一拨兵马于旁处抢登么?”
马超的军略水平虽只是一般,可本性倒是聪慧得很,瞬间便醒悟了过来,心一惊之下,赶忙出言追问了一句道。“呵,孟起误矣,非是抢登,而是昨夜便已悄悄从下游过了河,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此际应就埋伏在我军侧后,一待我军与敌激战,伏兵便会突然杀出,强袭我大营侧后,前后夹击之下,我军若是无备,
必大败无疑。”
徐庶轻笑了一声,再度给出了个令诸将们心悸不已的判断。
“嘶……”徐庶这么番话语一出,饶是众将们都是久经沙场之辈,还是不免都为之倒吸了口凉气——幽州军大营本是十数万兵马之营地,可如今营中也就只有一万五千兵马而已,在须得应付正面之敌的情况下,防御
上自是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一旦骤然遇袭,保住大营的可能性着实高不到哪去。
“军师,依您看来,贼军伏兵究竟藏身于何处?”
防御既是艰难,马超自不免便起了先发制人之想头,只是以其之军略能力,根本无法推断出曹军伏兵之所在,不得已,只能向徐庶求教了一句道。“贼军伏兵既是准备发起突袭,适宜之伏击地点断不会超过我军营外五里之距,在此范围内,申家庄、西李村、明南镇等三处无疑最佳,不出意外的话,贼军伏兵定是在此三处中的一处,至于究竟是哪一处
么,目下尚难预料。”自汉末以来,关中百姓可谓是饱经战乱之洗劫,早就已是惊弓之鸟了的,每逢战事,总是早早便携家带口地逃难而去,此番也自不例外,幽州军大营周边十数里的村落皆早已空无一人,曹军的小股兵马要
寻一合适的藏身地点自是不难,纵使徐庶谋划之能再强,也自难以准确地推断出曹军伏兵之所在。
“这……”
徐庶所说的三处地点分散在三个方向上,幽州军要想出其不意地先发制人显然没太多的可能性,一念及此,马超登时便傻了眼。
“不急,看,贼军已将靠岸了,迭摩达听令:待得贼军上岸后,尔之所部先派出两千步卒,佯装出击,然,断不可真与敌战,冲出一里之后,听得锣响即回,如是者三,尔可都听清了?”
徐庶心中显然早有成竹,但并未在此际点破,也不曾再多作解释,紧着便将迭摩达唤到了近前,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末将遵命!”
尽管搞不清徐庶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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