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编辑,在西历1470年代的生命科学领域,早已从理论走向实践,成为大多数基因工程实验室里司空见惯的一种常规操作。
但是这种“编辑”,对一具已经成型的躯体而言,却力有不逮。
只有在极少数情况,譬如说,针对造血系统的某些疾病,如果判定其是由于基因缺陷而引发,还可以用基因编辑的方式来纠正。
这方面的一个实例,是提取患者的造血干细胞,进行基因编辑,同时用大剂量照射、化疗等方式将患者体内的缺陷细胞完杀灭,然后进行常规意义上的“自体干细胞移植”,植入“纠正过”的自体干细胞,由于来源于患者自身而不会被排斥,基因的微小缺陷又已修复,在植入细胞的若干次增殖、填充后,患者就能恢复健康。
这种基因层面的治疗,在联邦,已经在不同领域进行过很多次,效果也相当不错。
但观察所有这一切案例,很显然,基因编辑无法改变已成型躯体的基因,而只是将自体细胞进行基因编辑、取代躯体中原有的“缺陷”细胞,对某些特殊细胞,这尚且可行,但是要替换构成整个身体的五十万亿细胞,却根本就不现实。
要编辑躯体的基因,除非更改自体细胞的基因,然后从无到有、重新生长出一具新的躯体。
以人类目前掌握的科技水平,这,就是白日做梦。
正因如此,将基因测序技术应用于身份识别,可靠性目前来讲几乎是100%。
自己的基因尚未入库,这一判断究竟是否可靠呢,仔细排查过自己过去十余年的生活经历,包括多次体检,除幼年时代的很多次暴露外,方然很有把握的认为,自己的血样等采集标本并没有被基因测序过,这是基于逻辑、而非事实作出的判断。
基因测序,目前的最新报价已低于一千马克,但在自己年幼时的西历1450~60年代,那时候还是成本高昂的尖端技术。
那时候的自己,在无数联邦民众当中,根本就是一个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疑点的寻常存在,不论联邦政府还是其他组织,都没可能在自己这样的普通小孩身上花费巨资、只为了得到一份对自己之外几乎毫无价值的基因测序结果。
至于那从之后,尤其是最近的十年以来,凭借黑客技术,方然在体检前后都会侵入医疗机构的服务器,查看自己的样本都经历过那些检查,并确定其被妥善处理。
保有自己的基因信息,作为机密,这一概念普通民众目前还很少具备。
即便有这种念头,身处现代社会,一个人也没可能始终不与任何医疗、健康机构打交道,没有强大的黑客技术、IT能力,与其相信机构口头承诺的“不会进行必要限度之外的检测,也不会将样本数据透露给第三方”,还不如相信自己的价值,的确不大,不值得有心人耗费钱财来窃取信息。
但在不久后的将来,不管是否自愿,基因测序数据的入库、常态化监测,却一定会到来。
就像现在,几乎没有人会声称,记录指纹信息是侵犯了他、或者她的隐私;
即便在心里这样想,事实上,当事者也根本没得选。
自己的基因测序信息,未曾进入过“联邦身份辨识信息数据库”,对方然而言是一种幸运。
但对于目标人物的基因数据,是否已经泄露,他就没法轻易侵入联邦安机构的基因数据管理中心,而只能自己花时间去查。
正因如此,在ASA的初筛条件中,已经剔除了大量疑似做过基因检测、有信息泄露风险的候选目标。
万幸,以联邦逾三亿的人口基数,和各大高校、研究机构中年轻人的庞大数量,即便设置如此苛刻的筛选条件,约莫一个月后,方然还是从ASA3.0提交的初筛名单里,找到一名信息高度匹配、仿冒风险也可以控制的目标人物。
目标只找到一个,对不容有闪失的身份隐匿而言,显然不够。
就在方然动手查询目标背景、寻找猎物时,部署在物理学部大型机上的ASA也没闲着,通过数据共享,时刻刷新初筛名单,不断将符合条件的潜在目标补充进去,一边将发现新疑点、不适合动手的目标删掉。
这一切,完通过AI的深度学习来进行,效率之高,令方然印象深刻。
在此之前,即便多少年来始终在和计算机打交道,他也几乎没有预见到,有朝一日计算机软件的智能化水平,会发展到这样的程度,甚至,就连身份背景信息调查这样的、原本只能由人去完成的工作,现在,藉由网联网络的极大发展和数据存储的规范化,都可以用人工智能程序来进行。
哪怕对计算机、对程序而言,并不真正理解自己正在做的是什么,一定的错误率在所难免,但计算机的超高数据吞吐率,仍完弥补了这一缺陷。
对“名单筛选”这一类对疏漏并不敏感的任务,就更是如此。
锁定目标,基本确认此人的基因测序数据尚未出现在“身份辨识信息库”中,逐一核查过身份信息、个人特质与行为习惯,目标人物的照片、视频出现在屏幕上,方然紧盯照片里的侧脸,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如果一切顺利,不久之后,与这些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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