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偶尔我的被子会掉在床下,都是相思悄悄地来到我的房间给我盖上,并且细心的掖好被角,对不对?!”

如果不是此刻情绪过于失控,展尽扬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对曾经那个可怜的女孩,竟然记得这么多的细节。

就连她细微的习惯,展尽扬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可展尽扬却丝毫都没有觉得颓败,反而好像最心爱的宝物失而复得,马上就能够重新拥入怀中的悸动!饼饼整理!

他就像是个耍赖想要玩具的孩子,言辞激烈的跟席柳白要宋相思。

席柳白揉捏了一下眉心,无奈妥协道,“你想要看给你做这些事情的人是吗?好,那,我就把她叫来!”

席柳白迅速退出房间,没过多久后,就把人带来了。

推开门的瞬间,展尽扬第一次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竟然心跳都凝滞一瞬。

可万万没想到,进来的不是那个绰约漂亮的宋相思,而是

“您好,展先生,听说您想要见我?”门口,一个看起来老实简朴的中年女人站在那,怯怯地看着展尽扬。

当陌生的声音撞入耳膜,展尽扬的心就像结了层冰霜一样冷。

“你?”他不肯相信,“柳白,你为什么把她带

来?

席柳白颇为无奈的口气,“是你一直吵着嚷着邀我带这几天无微不至照顾你的人来,这段时间,只有我跟这位孙阿姨一直照顾你。”

好像被当头一棒,展尽扬不敢置信的垂下双臂,喃喃着“怎么可能”:“可如果不是相思,那鸡汤……”

“那鸡汤是我们青城特产的土鸡加上党参还有其他中药炖的,怎么,展先生喝着不可口?”孙阿姨说,“其实说来也惭愧,白天我不敢靠近先生您,怕吵着您,只能晚上给您盖盖被子。”

怎么可能

展尽扬俊脸铁青,宋相思的确也是青城人,席柳白的口供跟这位孙阿姨说得一样。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这几天照顾自己的人是普通的看护阿姨。

毕竟,想要细致入微的照顾人,培训过后都可以做到,可那份难以言喻的深情和眷恋,是怎么都

装不出来的。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打定主意,展尽扬故作懊恼的蹙起眉头,叹气道:“真是对不起,柳白,你好心收留我在这里疗养,我却这么敏感的乱闹”

“不过,也都是因为我最近总是梦见相思,或许是我太对不起她,太过想她,所以把睡梦跟现实混淆了。”

“没事,毕竟你最近压力重,情绪不稳也是很正常的。”席柳白依旧笑得很温和,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重新给他倒了杯水,“你的伤口好的也差不多了,今晚,我正好来帮你换绷带。”

“好。”

确认展尽扬情绪稳定后,席柳白又简单聊了两句,跟阿姨离开出去了。

却没有注意到,空寂的房间里,展尽扬陡然变

得复杂的表情。

嘴上这么说,但展尽扬并没有打消自己的怀

疑。

甚至,随着记忆中的重合,展尽扬想到了最不可能的可能

那个曾经像实验疯子一样血腥残暴,热爱用人体来研究各种突破道德实验的女孩,或许根本就不是宋相思!

曾经,展尽扬被仇恨所蒙蔽,一点都不愿意汲取宋相思的温暖。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辽疗养,那帮自己盖被子时抚摸着眉眼的柔暖小手,轻而怜惜的力度,甚至连她清浅的呼吸,都让展尽扬觉得无比熟悉!

大脑就像过电一样,浮现出了女孩哭喊着愿意为自己代替受罪,被抓起实验时,竭力忍住害怕,冲着自己努力微笑的表情

这个念头冒出来,让本就怀揣心思的男人辗转难眠。

闭上眼睛,宋相思恬静清婉的小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跟女孩稚嫩的小脸重叠,揉乱了理智

一定!

男人暗自的握拳,那个女孩,包括日复一日照顾自己的人,绝对是相思!

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最后一丝机会,向相思赎罪!

血液似乎都在咆哮着迫不及待,展尽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按耐住,装作睡着,静静的等待着那个疯了一样想见到的女人。

一分一秒似乎都格外迟缓起来,直到凌晨时分,展尽扬心都快荒芜了的时候,门外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门被轻轻推开。

虽然看不清楚,但来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展尽扬的心尖,让他近乎战栗。

月色之下,来人望着男人似乎并不安稳的睡颜,轻轻喟叹了一声。

而后,伸出手,轻手轻脚的解开展尽扬的外套纽扣,想要把缠绕着的绷带给接下来。

细致轻柔的动作,甚至连那双手的温度都带着蚀骨的熟悉,无不刺激着展尽扬的神经。

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展尽扬,发现男人没醒以后,才尽量松口气,放心的拆着绷带。

却没想到,就在手指碰到被角的瞬间,原本熟睡的男人突然飞快的攥紧了来人的手腕,髙声呼唤道:“相思!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