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的身份了。”安染蜷缩地坐在床上,长发披散在肩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无助。

秦墨倒水的动作一顿,倏尔,淡声问:“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安染摇了摇头,想起在锦园发生的一切,她觉得身心疲惫。

将水递给她,口吻沉着:“沈鹤霖……他不是什么善类,你斗不过他。”

“不,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安染倔强地摇摇头。

心底的恨意并未消减。

想起小桃的惨死,自己的经历,她便愤恨至极。

秦墨深知自己劝不动她,只得叹了一口气:“小染,我更希望你能健康安乐的过完这一生。”

安染缓缓闭上眼,健康?安乐?

可惜这两样对她而言,天方夜谭。

“咳咳咳……”忽然间她猛烈的咳嗽了一阵,像是要把嗓子眼咳出来一般,猝不及防。

秦墨连忙抽出随身带着的手帕递给她,坐在旁边轻柔地为她拍背:“没事,没事……”

被血染红的手帕,让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安染颤抖着将手帕握紧,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过两天我带你去趟医院。”秦墨接过手帕,声音温和。

这三年若不是秦墨的细心照顾,恐怕她早就死了,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祁风他恐怕要去调查你的身世了。”

从他去锦园接回安染的时候,就要做好身份暴露的准备。

安染拢眉:“他会查到吗?”

“如果动用祁家资源,恐怕很快就知道了。”秦墨无可奈何,毕竟能力有限,事情布置得再完美,也会有漏洞。

闻言,安染沉默了一会,叹气道:“算了,让他查吧,迟到要知道的。”

“他娘的这个袁高未免太嚣张了?”冯三爷骂骂咧咧地走进上海商会。

沈鹤霖正在办公室处理事务,看见来人,便叫其余人出去了,停下手里的笔,背靠椅子,双手交叠,挑眉问:“三爷这是受了哪门子气?”

冯三爷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茶猛喝了几口:“还不是他娘的狗崽子袁高,又封了咱三家商铺!”

整整三家商铺啊,弄得他们上海商会损失巨大。

闻言,沈鹤霖微眯潭眸,射出一抹锐利的光芒,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袁高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前些日子在西角弯还封了几家,那事还没算账,他娘的又来。”冯三爷气急败坏,主要是这些商铺,好几家都是他管辖范围。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沈鹤霖声音十分淡漠。

冯三爷将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怒言:“说咱们的商铺有非法买卖!”

一听,沈鹤霖眸色更暗了几分,别的帽子可以扣,但这个帽子,他沈鹤霖认不下。

“三爷,晚上的商会你当家,我有事。”沈鹤霖起身就要往外走。

冯三爷一愣一愣地看着他:“啥意思?你要去哪里?”

“警局。”

“袁高身后的可是有米国人撑腰,我们要是和他撕破脸,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冯三爷气归气,但是冷静下来,这个哑巴亏也只得硬吃了。

但沈鹤霖又怎么管得了这么多,早看这些个洋鬼子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