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音欣打量着他,心绪缓和了,仪器也恢复到了滴滴滴呆板的运转声音。
傅枭敖有些意外李肖白的出现,因他带刺的话语皱了皱眉,哑声笑道:“李少帅,我听院长说了,是你及时将拙荆送来医院,日后李大帅有用得着傅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祝音欣忍不住磨牙,冲那张还略带青涩的俊脸说道:“你可真乐于助人,但对我来说,你可真多事。”
“举手之劳,我在国外读的是医科,回国却被我爹逼得没了用武之地。真没想到第一次救治的人会是祝小姐这么……”李肖白有些语塞了,他第一次见到有人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自裁,真是震撼,又酸楚。
“谁能想到呢?”傅枭敖脸色难看起来,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李少帅,如果无事……”
李肖白视而不见,目光定格在那张沉睡的脸上,说道:“当年我还跟随家父去参加了你们华丽盛大的婚礼,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很好看,历历在目。”
祝音欣一愣,对李肖白并无印象,那时候到场宾客太多,很难注意到。
“李少帅想说什么?”
傅枭敖没想到李肖白突然说起这个,尽管对方当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忍不住泛酸。
李肖白冷哼道:“傅少还有心情争风吃醋?我还只是说说罢了,可想而知,你纳妾会有多伤害她。”
这几日他特意派人去傅家打听了祝音欣的事,什么用手镯险害小妾流产,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祝音欣有点意外李肖白说这个,像是在指责傅枭敖,以他的年龄和立场,有点像个孩子管大人的事情。
在她眼里,李肖白还真就是个孩子。他的眼神明亮富有朝气,他说的话有种幼稚的执拗,却是年轻人独有的正直感。
而她,尽管才二十五岁,眼神却早就失了光华,憔悴不堪。
“这是我的家务事,李少帅未免管得太宽。你救了拙荆我很感激,其他方面就不需要你行使正义感了。”
傅枭敖脸一沉,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简直是莫名其妙。
祝音欣有些想笑,为什么说李肖白有种幼稚的执拗,是因为他那句“你纳妾会有多伤害她”。
傅枭敖当然知道这会伤害她呀,不过他不在乎罢了。
当然他会找借口掩饰这种不在乎,诸如母亲想抱孙。
又或者,傅枭敖觉得他能掌控祝音欣,纵使伤心也离不开他,伤心过后只能认了。
李肖白摇摇头,他哪是有什么正义感,不过是感叹物是人非。
“我记得,她那件婚纱,雪白精致,长长的头纱披泄在身上,连着裙摆足足有五米长。我好奇的问她,沉么?这种设计是因为美么?她说,一路走向他,像是拖着很多沉甸甸的爱,也提醒着自己,从此多了给丈夫幸福的责任。我又问,那你的丈夫要如何做,才配得到你的好?你猜她如何回答?”
其实李肖白不是爱说话的人,今天却像个话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大约是那女子婚礼上的模样和戏台上的差太多了吧,这几天,祝音欣挥剑自刎的画面,在他脑海一直挥之不去。
他也就见过她两次,一次比一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