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从他小时候的经历开始说起,天马行空想到了哪里就说道哪里,仿佛过去的事情积累来脑海里。
也许爷爷他自己大概也有感觉,感觉时日无多,现在儿孙们照顾他,给他买药买补品,不过是让他不受痛苦地尽量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直到江一舟打工的前一年,也是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前一年,爷爷还能够下地干活,结果一场病,就如同衰变一样,落到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地步,这也是江一舟之所以跟随江茂德外出打工的原因,为了给爷爷治病花了不少钱。
陪着老人,听他唠叨了一个多小时,江一舟总算是轻松且沉重地离开了房间,这种对于他来说,哪怕和爷爷的感情不太深,但是也足够让他感觉到难受了。
死过一次的江一舟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一切的感慨都在那死亡的瞬间发泄地差不多了,现在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来的,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江一舟才如此放纵大胆地去尝试一切。
听到大娘又在唠叨着侍奉老人多么辛苦,江一舟想起母亲跟他说过的那些事,老宅子其实都过户到大伯名下了,父母住在那还得给大伯交点房租,当然是以给爷爷奶奶的孝敬来表达意思,最后实处也确实落到爷爷奶奶手上至少一半。
江一舟自然愿意给这个钱,能用钱搞定的事情都是小问题,大娘虽然贪点小钱,但是也肯照顾祖父母,至少不会尽着自己孩子饿着公婆。
最怕的就是明明占了赡养老人的好处,却一分钱不肯花,苛责老人的那种人,在没有生活困难的时候,没有被逼到道德困境,就居然这样做,一向在乡下不为人可耻,却又因为不是相关的人不好插手。
“都跟你说了,一个月给他们家三百天天吃肉都够了,你怎么还望那塞钱!”高庆珍和儿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埋怨道。
农村生活成本真的很低,粮食自己种,菜也可以自己种,水是自家打的睡觉,点电灯也花不了几个钱,有时候就连油,自己种上一片油菜花或者花生,都不用去买的,在这里,一个月能挣三百的都是少数,天天沾点荤腥毫无问题。
“妈,爷爷都不能下床了,大伯家天天照顾他还有奶奶,这个辛苦活,值这个钱,就算这钱不能落到爷爷奶奶手里,也能改善下生活,”江一舟自认为让他床前屋里地伺候一个卧床的病人,他一定会很焦虑,日本不是有很多这种案例吗?
因为老龄化,许多中年人要照顾高寿的父母,自己因为看护焦虑,自杀或者先杀了父母在自杀。
中国农村倒不至于这么承受不了,但是照顾久了,没有太大的耐心,就会情不自禁地对老人发泄情绪。
现在他就是当做雇佣大娘,多给点钱,照顾好一个月,就能拿上一笔钱,至于怎么监督,不是还有母亲嘛!
“你就当雇了个保姆,妈,没必要非得和人斤斤计较!咱家又不是缺那几斤几两?”江一舟想起了自己前世,因为因为小小的几百块,那时已经是一几年的事情,几百块的赔偿款,就和一家亲戚闹翻了。
局促在艰辛的生活里,人就会做出很多令旁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了可能的升职机会而献身,为了业绩卑躬屈膝,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不过那些把自己的目标定的太高的人和艰辛生活的底层没什么区别。
“我就是觉得给的太多了,药都给你爷奶买好了,平时也花不了多少……”母亲还在他耳边唠叨着,不过最后也没反对。
生活中有太大因为生活的艰辛而逐渐走向苟且的地步的例子,别用贫穷去考验人性,基本上得到的答案大多会令人失望。
江一舟吃完午饭,躺在里屋,里屋没有朝南的窗户,阴凉阴凉的,夏天不错,冬天很冷。
思考着这些亲人,因为血缘和多年相处的关系,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处理好和家人亲戚之间的关系,但是也就是责任而已。
所以处理起来也很冷静,除了父母和妹妹,其他的的人,就是当做不得不被束缚在一起的人,就像分班分到一起的人。
可能自己前世就是个感情淡薄的人,能够把爱情当做一场博弈来盘算的家伙,好像也确实如此。
回家也是出于责任,所以江一舟一直挺想把父母和妹妹带到京城去。
“儿子,你有时间吗?帮妈搭把手,你爸又不知道溜到哪去了!”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江一舟从铺着凉席的床上下来,应了一声,穿上拖就立马出去了。
……
“这是我找相关人士做的一份评估报告,马经理,我觉得你似乎是把自己的偏见带入了工作中去了!”宋如是到了京城根据江一舟的吩咐立马开始了工作,重点就是寻呼机行业。
到了九七年年中,寻呼机行业已经相当成熟,网络寻呼服务,也大有人在做,这两年就是最后的高峰了,过了九八年,手机开始流行起来,价格也慢慢变得亲民,与其买一台寻呼机,倒不如手机来的实在。
马华腾翻看着宋如是递给他的报告,内心也有些惶恐不安,因为突然身居高位,还没有成绩就被上司给否定,说不定就让江一舟觉得当初瞎了眼,开除了事。
“根据评估,寻呼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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