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你想哪儿去了!我才没想那么多。好了,今儿个是发月钱的日子,我得去干娘那里看看能不能要几个钱出来!”

看着万碧蹦蹦跳跳离开,容嬷嬷不由摇头,她干娘吴婆子是有名的抠唆人,只进不出,从她口袋里拿一文钱出来,比登天还难!这丫头去要钱,肯定吃排头!

万碧来到杂役院,果不其然,吴婆子一听万碧要拿钱,立刻竖起两只三角眼,指着万碧的鼻子道,“哪里来的钱?你一个月不过三百钱,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一个月还要饶进去不少钱,这还没朝你要呢!”

吃的是王府给下人的份例,穿的也是王府发的衣服,至于用的,她什么时候给过自己一根线?自从进府,被管教嬷嬷分派了干娘,月钱都给她拿着,两年了,自己连一个大子儿都没见过!

但万碧敢怒不敢言,只能赔着笑,好言相求,“干娘,我知道受你很多照顾,可是咱们年前就说好的,每月你给我一百钱,你看,这都小半年了……,而且,如今我也大了,留了头,少不得要用些胰子、头绳之类的,这些府里又不分派。”

吴婆子冷哼一声,“你不是和绮雯交好?现在她进了大少爷的院子当差,什么好东西没有?你让她饶给你些,便是用剩的也不打紧!——你满府去问问,像你这样外来的身份,哪个不是干娘领月钱?哪个又敢和干娘来要钱?你当差出了错都是你干娘替你受着,没有让你额外孝敬就不错了!”

我一次也没有把差事干错过!万碧委屈得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走开,就在原地直挺挺站着。

旁边已有人看了过来,指指点点。

吴婆子怕万碧闹开脸上不好看,便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往地上一扔,“就这几个,再多没有!”说罢,转身进屋咣当关上门。

万碧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滚下来,蹲下身子将铜板一个个捡起来,抹着眼泪回去了。

不知不觉又来到后园子,此时日头西斜,天边晚霞映着夕阳,好似一团团燃烧的烈火。万碧攥着那几个钱,坐在石头上发呆,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银子赎身?

“你为什么哭?”耳边响起清亮的男童声音。

万碧抹干眼泪一看,是三少爷,忙规规矩矩行礼。

朱嗣炯笑笑,抬抬手,“没事,这儿就咱俩,不用那么多礼。”这三少爷刚刚回府,身边没有玩伴,而那些奴仆们见了他唯唯诺诺,一个个好没意思,前几天见了万碧,只觉得这小丫鬟长得真是好看,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不由也觉得敞亮。

万碧纳闷他怎么又独自来到这里,四处看看,“三少爷怎么一个人?李嬷嬷没跟着吗?”

“奶兄生病,嬷嬷回家去了,姐姐们去领东西,屋里没人,我自己出来玩。”

万碧还真有些怵头李嬷嬷,听说她没在,心里莫名就松了口气,脸上表情也自然许多,但又觉得不对,然而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见这位小少爷东张西望的,一副找东西的模样,“三少爷,你找什么?奴婢帮你找。”

“听说这后园子里有口井,我想去瞧瞧。”

万碧心一惊,这里的确有口井,但那里死过人,不干净!

“小少爷,这里没井,奴婢陪您去别处玩玩吧。不然,奴婢给您编个蝈蝈笼子?”

朱嗣炯一听没有井,顿时怔楞一下,又听万碧给他编蝈蝈笼子,小孩心性被勾起来,就坐在一旁石头上看她编。

万碧在路边挑了些狗尾草,一双灵巧的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编了个精致漂亮的草笼子。朱嗣炯很是欢喜,拿着爱不释手,“真好,真好,再编一个!”

见小主子高兴,万碧也来了劲儿,变着花样足足编了好几个,又陪着朱嗣炯在草丛里捉蝈蝈,玩了个不亦乐乎。

朱嗣炯出了一身汗,衣服也弄得灰扑扑的,就连头上也挂了几根草,万碧也差不多,二人对笑一阵后,朱嗣炯突然说,“阿碧,你别在柴火房了,来我院子当差,咱俩天天一起玩儿!你可愿意?”

万碧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手微微发抖,勉强按捺下心中激荡,低头说,“愿意不愿意,奴婢也说不好,听主子吩咐就是了。”

朱嗣炯笑笑,看看天色,“我要走了,哦,这个给你!”他把荷包解下来递给万碧,“别再吃槐花了,我问了太医,那个东西生吃不好,你若是想家了,就吃一颗糖。”

荷包里装的是松子糖、饴糖、窝丝糖等各式糖果子,万碧心里一热,眼泪就要涌出来,“那奴婢就谢三少爷赏了!可这荷包不能拿,我就只拿糖吧。”

“为什么荷包不能拿?”

“这荷包一看就不是奴婢能有的东西,若是有人问起,奴婢应据实相告,不免又牵扯出您身边的姐姐们来——三少爷出门为什么不跟着?解释起来太麻烦,反正也是赏奴婢糖吃,奴婢就用手帕包着吧。”

听她说了一大堆,朱嗣炯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恍若大悟。万碧抿嘴一笑,“趁三少爷院子里的姐姐还没找来,赶紧走吧。”

万碧将朱嗣炯送到院门口,看着他进了院才走,到了柴火房将那包糖给容嬷嬷。

容嬷嬷哭笑不得,“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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