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碧很快剥好了一只,她拈起一粒递给朱嗣炯,“你尝尝?”

“直接吃?莲芯很苦。”

“不苦,你尝尝!”

朱嗣炯犹豫着吃了一粒,满口清香,甜润可口,“很好!再给我一只可好?我回去慢慢吃。”

“本来就是给少爷摘的!”万碧将方才的手帕缠在莲蓬茎上,递给朱嗣炯,“莲茎上有刺,您拿着这块儿!”

“你也快回去换身衣服。”

万碧笑笑,“我送您离开这水边儿再回去。”

和万碧分开后,朱嗣炯拿着莲蓬来到王妃院子里请安。

屋里迎出来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嬷嬷,微微有些驼背,面目甚是和蔼。

“炯哥儿,怎么晌午的时候过来了?这大太阳的,快坐下歇歇!”

“张嬷嬷?你回来了!”朱嗣炯惊喜道。

“这才刚刚到。”张嬷嬷给他擦着脸,心疼地说,“哎呦,瞧这小脸红的!——跟着的人呢?都是怎么伺候的!”

“我不耐烦他们跟着”,朱嗣炯轻轻道,话题一转,“母亲呢?我给她带来些莲蓬!”

“王妃……王妃有客来访,这会儿只怕还没走,不如你先到东廊套间歇会午觉?”

东套间是大少爷朱嗣炽分院子前住的地方,即便现在也时不时回来住。

偌大的王妃院子,竟然没有一间专门给他歇脚的屋子。

朱嗣炯摇摇头,“我就坐在这里等吧。”

张嬷嬷还有事要忙,吩咐几个小丫鬟伺候着。

朱嗣炯虽然是王妃亲儿子,可王妃对他却并不亲近,他又没有半点少爷脾气,即便是下人们怠慢,他也从不多言,所以不过一会儿功夫,那几个小丫鬟就躲着偷懒去了

空荡荡的花厅中,朱嗣炯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小手费力地剥着莲蓬,将白白的莲子剥出,整齐的放在碟子中。

“唉!可真是气死我了!”王妃从隔扇后进来,满面怒容,后面跟着张嬷嬷和大丫鬟落霞。

王妃坐下就开始抱怨,“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不过是让那几位皇叔皇婶帮着说几句话,怎么就这么难?一个个推三阻四的,好像怕被我们连累似的。还有太子,当初立太子的时候,我们王爷可没少出力,现在却不说一句帮忙的话。我们请封地就藩,对他也有好处不是?”

张嬷嬷不住拿眼神示意这里还有人。

王妃这才看见朱嗣炯,“哦,炯儿来了啊。”

朱嗣炯早就站起来了,“儿子给母亲请安。”

“嗯嗯,坐吧,落霞,给三少爷拿些果子吃。”王妃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转脸又和张嬷嬷诉苦,“亲王成年后就藩,这是惯例,其他几位亲王都有藩地,怎么到我们王爷这里,反而就没有了呢?”

王妃喋喋不休,只顾说个痛快,张嬷嬷几次想打断,都没抢过话头。

朱嗣炯坐在一旁,仍是一言不发剥着莲蓬,手指头泛着红,大拇指的指甲都劈了。

“王妃!”张嬷嬷再也忍不住,声音提高好几度,终于打断了王妃的话。

王妃还没明白,直到再次看到朱嗣炯,才发觉在小儿子面前说了一大堆不该说的话。

她面露尴尬,语气略有些生硬,“炯儿啊,大人在这里说话,你别听着了,出去玩吧。”

朱嗣炯将剥好的莲子放在王妃跟前,“母亲,儿子尝着这嫩莲子也别有一番风味,特地拿来给母亲尝尝。”

“莲子?”王妃有些发愣,随后点点头,“知道了,去吧。落霞,送三少爷回去。”

看着朱嗣炯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张嬷嬷心头不由得发酸,想想这对母子的关系,温言劝道,“王妃,您对炯哥儿也太冷淡了些。”

“冷淡?!你瞧瞧他给我送的什么东西!”王妃没好气地将那碟莲子一推。

张嬷嬷诧异道,“这莲子有什么不对吗?”

“莲子,怜子!他这是提醒我,要多多怜惜他!真是,我还亏欠他了?我生他去了半条命,以致于再不能生,我又说什么了?”

“炯哥儿才多大,他能有那心眼?怕是王妃多想了。”

“我想多了?”王妃自嘲般的笑笑,“打他生下来,就在宫里养着,那宫里的可都是人精,一句话能有三种意思,和他们打交道,一万个心眼子都不够用!况且,他又不是皇后的亲孙子,可愣是让皇后对他疼爱有加,说他没心眼,鬼才信!”

张嬷嬷可真不知说什么好了,“我的小姐啊,炯哥儿可是您亲儿子!”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王妃更气,“亲儿子?我看他是那姓李的亲儿子!见了她比见了亲娘都亲!”

“那李嬷嬷打小儿就带着炯哥儿,比旁人亲近些也是有的,王妃何必跟个奶妈子生气?”张嬷嬷苦口婆心劝着,“炯哥儿今年好不容易才从宫里回了府,他没在您身边长大,王妃还是要多关注他。”

“我又何尝不想和他亲亲热热的,可这孩子就是和我隔着一层。你就说这莲子吧,不就是想让我多疼疼他,直说不就行了?何必绕这圈子?总说我偏疼炽儿,你见炽儿和我打过哑谜没有?”

王妃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劲儿上来,眼泪也跟着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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