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站在自己身边的黄建军,按下1楼键,淳于嫣只觉得凉意无边,周身都是漫无边际地凉,不,是冷,冷得连她的心都覆雪蒙霜,血管里的血都被盖上了层层冰被,压抑得她即使是在自己的身体里都没处可躲无处可藏。

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找一个地方,可以看见蓝天、可以找到温暖、可以让她躲开那些漫无边际的压抑,可以让她自由,哪怕只能自由上一微秒、一毫秒的时间。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也会疯、沉浸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干干净净地物我两忘,再也不必有相逢--跟自己的相逢。

“叮!”电梯到了。

茫然地站在那儿,淳于嫣忽然发现,在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这个应该被称为故乡的地方,当她明知道自己受了委曲无人申张,想要安慰无人能给,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或者只是让她静静的时候,她,在自己的故乡,居然无处可去。

“叮!”电梯门重又合上。

“叮!”

“叮!”

“叮!”

“叮!”

节日的大楼空无一人,空旷的大堂里伴着一声声的提示音,电梯开合的声音清晰回响。

在电梯又一次合闭的时候,黄建军伸出手拦住即将关死的电梯,扯着淳于嫣的胳膊带着她走了出去。

室外,阳光普照,春风轻拂,万物复苏。大街上人不太多,个个都是满脸喜色。

黄建军的心情却是忐忑得很,拉着淳于嫣不敢放手,更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等自己,只好胆战心经地扯着她继续朝自己的车走,状似随意镇定,其实手心里是汗:“天儿多好,陪师哥出去走走吧”看着她的神色,话说的无比小心。

黄建军知道她这是气迷了,明知道惹不起肖乐庭,又找不着出气的地儿。

“一会儿,师哥带着你去爬长城。”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他想过的n个方案中的一个,这个时候爬长城,虽然算得上不当不正。却恰恰妙在人少视野又好,去个远点儿的地儿,随她是作是闹,怎么都行,怎么都能找着办法让她出了这口气。

随着他的力气往前走,淳于嫣依然没什么反应。

不到二分钟路,黄建军走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好容易把人带上车,摆弄着坐好,系上安带。

回到驾驶位,落下锁,黄建军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你有二百万吗?”一直安静得像个小木头人似的淳于嫣,忽然抬起头看着黄建军,出乎意料地发问。

“有,”怎么了,她这是?

“用不了几年,我也能有”

这是肯定的,黄建军知道,叶垦的亲传,区区二百万,也就够画几张小图纸的钱。这个数过个五、六年,对于淳于嫣来说,应该不会算什么大事儿。

“可我一辈子也不会比你的钱多,是吗”

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气,让黄建军无法回答。这也的确是事实,在学术上他一定不及她,若论金钱的多寡,答案也是同样的显而易见。

“也永远不会比得过他”淳于嫣继续述说,肖乐庭钱多,肖家权重,她穷其一生也比不了。

“这次是我们不对,乐庭,其实,也并不是坏人”知道她受委曲了,尽管原因其实是因为他,可是有些账真是讨不回来的。黄建军在心里哀叹,她刚18岁,他却不得不身体力行的向她演示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绝对的公平和正义其实是不存在的。

“”

双手紧紧地捂住脸,整个人缩得都快抖成一团。冷、真冷,淳于嫣觉得血液都快凝在一起,那无边的寒冷把周遭的空气变成了有形的潮,正一点一点无孔不入地向着自己遮天漫地的席卷而来,想要吞了她、溶了她、毁了她……

“开门!开门!开门!”淳于嫣怕极了,怕极了那虚无却又真真实实压在自己头上的冷凝之潮,疯狂地摇晃着把手,只想出去,做些什么,她必须做些什么来抵御这可怕的白日恶魇。

“开门!开门!开门啊!”

“小师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尝试着去掰她握住车门的手,“嫣嫣,你冷静冷静”小手冰凉,冻得怕人,:“听话,嫣嫣听话,冷静一下”

“开门!开门!开门!”淳于嫣回头,满眼惊惧中泪光灼烁。

黄建军手忙脚乱的打开内置锁,只求她别再这样。

“嫣嫣”跟着下车就跑的淳于嫣一路狂奔。

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

这肮脏的世界、这破烂的生活、这不堪的人生!

不留力更不惜力,跑到喘息涌沸、跑到汗透重衫、跑到凝潮消散、跑到冰消雪瓦、跑到青春热血重又可以恣意流淌,已近筋疲力尽,用最后的体力冲上cbd的立体交叉桥,晴明蓝天下,阳光漫射,春风和煦,身后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扶住栏杆,冰凉的温度浸进奔腾的热血,此刻,竟是难得的爽快!

“啊!”对着万里碧空,淳于嫣放声大喊。

“啊!”

“啊!”

车声咆哮中,清脆嗓音直透天际!

站在一旁,黄建军抚着乱跳成西班牙鼓点儿的心脏,努力调匀着呼吸,陪着她一路跑过来,感受着她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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