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一时间,呼吸微滞,莹润如水的目光微澜泛起,有些不知所措。

送她手镯……

贾珩轻声道:“玉能养人,四妹妹戴着罢。”

他是在路上想起正月二十一,就是宝钗的生日,究竟该送什么才好。

然后,在南城一家金银玉器的首饰店,稍稍逛了会儿,突然就想着好像他……都没送过可卿什么首饰、玉器。

遂选了几样首饰,给可卿选了一个戒指,另给宝钗选了个簪子,后来再想了想,不若给惜春买了一对儿手镯。

因为,无论是金钗、香囊、簪子、梳子、耳环、都不大适合送给惜春。

唯有手镯别样意味反而还少一些,尤其是成对儿的手镯,如是长辈送晚辈,意蕴平安幸福、美满团圆,而不会有其他意涵。

惜春这时看着锦盒中的手镯,一时间只觉脸颊两侧有些发烫,心湖中掀起惊喜与羞涩的波澜,昨日的失落,烟消云散一般。

贾珩温声道:“四妹妹素来是个文静的,平时就可戴身上,也不用担心磕磕碰碰,妹妹,戴上试试,我看合不合适。”

惜春听着少年的温言软语,心头有些羞不自抑,“嗯”地点了点螓首,按捺下心头的欣喜与激动,拿起镯子,穿过纤细、皓白的手腕,雪白肌肤上配着翡翠镯子,愈显得肌肤白腻,只是手臂有点纤细。

妙玉旁观着这一幕,秀眉微蹙,明眸一时怔怔失神。

心头竟生出一股没来由的烦躁,连忙垂下眼睫,暗暗念佛。

贾珩见惜春戴好,轻声道:“妹妹,再接着讲前天的故事罢。”

惜春脸蛋儿嫣然明媚,看着对面的少年,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侍奉妙玉的小丫头,端上一杯香茗。

其实,妙玉原是带有小丫头和嬷嬷的,并非是贾府丫鬟。

待贾珩接着上次所讲,已是天色将晚,掌灯时分。

贾珩也端起一旁的茶盅,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罢。”

惜春仍沉浸在故事中,俏脸上有些恍惚,闻言,回转过来,问着一旁的入画:“晚饭应做好了罢。”

入画轻笑应是。

贾珩心有所感,转眸看向正坐在一旁的小几上,静静倾听着的妙玉,问着入画道:“可给妙玉姑娘准备了素斋?”

入画愣了下,旋即说道:“后厨这就送来了呢。”

妙玉倒也回转过神,看向贾珩,道:“珩大爷可和惜春用着,贫尼先回房了。”

说着,起身离去,玲珑有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惜春樱唇翕动轻声道:“珩大哥,别取笑妙玉姐姐。”

却是想起前日,她听着的眼前之人,说妙玉六根不净、情缘未断的话来。

贾珩笑了笑在惜春对面落座,说道:“我并大未取笑于她,你怎么又唤她姐姐了?”

惜春垂下明眸,轻轻柔柔道:“她年岁比我大几岁,又在家清修,既在俗家之中,那我唤她一声姐姐,也是应当的。”

她如是唤妙玉师傅,想来珩哥哥是不喜的吧。

贾珩看着脸上现出几分烂漫笑意的少女,不由失笑道:“这般说,倒也没错。”

这时,一旁的丫鬟,侍奉着两人净手。

两个人低头用着饭菜,不时叙着话。

用罢晚饭,贾珩看了一眼外间天色,道:“妹妹,今儿个先到这儿吧,明天如果不忙的话,就过来。”

汲取昨天教训,还是不能将话说的太满,不然还有可能放傲娇小萝莉的鸽子。

惜春点了点头,柔和如水的目光深处有些依依不舍,纤声道:“那我送送珩大哥。”

说着,送着贾珩出了厢房。

回到厢房之中,惜春返身坐在床榻上,就着灯火,低头望着凝霜皓腕上的手镯发呆,心头既有甜蜜,也有几分说不出为何的茫然。

入画笑道:“姑娘,怪道她们说,大爷果真是最疼你了,我瞧着三姑娘天天帮着珩大爷做事儿,也没见大爷送给她什么。”

惜春闻言,眼睫颤抖,脸蛋儿嫣红,连忙将衣袖放下,羞恼道:“就你多嘴多舌的。”

不过,入画的话也一字一顿在心湖中,再次敲起涟漪。

正要说话,抬眸却见妙玉款步而入厢房。

惜春抬眸看着妙玉,诧异道:“妙玉姐姐。”

妙玉打量着惜春,忽而开口道:“他待你与旁人,却有一些不同。”

惜春:“……”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惜春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恼。

妙玉坐在对面,也继续“打趣”,轻声道:“下棋罢。”

惜春“嗯”了一声,压下异样思绪。

夜凉如水,风影摇曳。

及至戌初,贾珩举步出了惜春院落,先回了外书房,将买得的戒指带上,折身回了后院,刚挑帘进入内厅,正见着秦可卿与尤二姐、尤三姐、凤姐几个正在叙话。

平儿、宝珠、瑞珠几个丫鬟在一旁侍奉着茶点。

凤姐这几天听完戏,只要贾母神思倦态回去早早歇息,就到宁府这边儿,与秦可卿在一块儿说笑玩闹,俨然将宁府当成自家一般。

凤姐看向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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