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给予了薛姨妈一些希望。
贾母叹道:“昨天我们都是提心吊胆的,眼看快过年了,又出了这么一遭儿事,好在有惊无险。”
贾珩道:“老太太放心,这个年还是能好好过的。”
凤姐看着那着石青色常衫的少年,明媚清亮的丹凤眼闪了闪,轻声道:“还多亏了珩兄弟,派了兵马守着宁荣街。”
薛姨妈在一旁听得心头长叹了口气。
她兄长管着京营十几万人,若是让人护着家眷,何至让家眷横遭此劫?
贾母道:“天色也不早了,鸳鸯,让后厨摆饭,去唤了宝玉来,一同用饭,一天没见着他了。”
鸳鸯“哎”地应了一声,然后径直往别院唤着宝玉去了。
元春柔声细语道:“宝玉他这几天往学堂去,早出晚归的。”
贾珩看了一眼一袭淡红色衣裙,气质静美婉约的元春。
暗道,自从元春回来之后,荣庆堂中已经很少见到宝玉身影了。
元春同样察觉到少年温煦目光投来,螓首点了点,明眸善睐的少女,一剪秋水盈盈波动,似要说些什么。
她其实想问,珩弟当初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她最近在家中呆着,颇是觉得了无意趣,而京中最近出了谋叛这般大的事儿,舅舅家都被波及,而她在内宅中却懵懵然,后知后觉。
可以说,相比在坤宁宫中接触各种各样朝廷讯息的过去,此刻的元春,在内宅平时不是与姊妹针黹女红,就是到宁府抚琴读书,日子过得轻松归轻松,但也渐渐觉得有些波澜无惊,一潭死水。
甚至有些羡慕探春,能到贾珩书房中一些朝堂邸报来看,有时回来晚一些,还能和贾珩谈论几句。
贾珩倒不知元春心头如何作想,并没有在那张丰润、柔美的牡丹花脸盘儿上停留太久,举起手中的茶盅,低头品着香茗。
贾母轻声道:“快过年了,他们学堂也不放几天假?”
如宝玉这样的贵公子,已渐渐有着自己的社交圈儿,如冯紫英、卫若兰、陈也俊等勋贵公子。
贾珩抿了一口香茗,说道:“大姐姐这段时间在督促着宝玉进学吧?”
贾母轻笑了下,说道:“是大丫头督促着,宝玉这段时日大为进益,你问问他老子。”
贾珩看向贾政,却听贾政冷哼一声,淡淡道:“他以往也不是没有这般装模作样,不过几日,又是旧态复萌而已。”
贾母闻言,脸上笑容瞬间凝滞。
贾珩想了想,道:“老太太,这几天就让宝玉歇几天罢,也好往他舅舅家去吊唁,那边儿不能失了礼数。”
贾母:“……”
贾珩这话自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落在贾母这等宅斗高手的耳中,竟听出了一些讥诮,也不知是讥诮谁。
元春倒没听出丝毫异样,与那双温煦的目光相接,珠圆玉润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说道:“这几天,舅舅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原也是往舅舅那边儿看看的,明日,珩弟也会去的吧?”
这段时日,她也琢磨出府里的一些微妙来,珩弟和娘亲似因宝玉读书的事儿有一些误会,然后再加上她出宫的事儿,娘亲似也有些埋怨珩弟。
贾珩轻声道:“去看看罢。”
元春点了点头,倒也不再说其他。
贾母道:“时候也不早了,该用饭了,鸳鸯,让后厨摆饭罢。”
鸳鸯应了一声,遂吩咐婆子传饭。
众人也不再多说其他,开始在一旁小厅的几桌上用饭。
待用罢饭菜,贾珩说着失陪,然后随着薛姨妈以及宝钗去看薛蟠。
梨香院
厢房之中,薛蟠趴在床榻上,口中哼哼唧唧,一时间百无聊赖,听着外间熟悉的男子说话声,不由一喜,对一旁照顾自己的丫鬟同喜道:“快去看看。”
而话音方落,就见着贾珩与薛姨妈还有宝钗进入厢房之中。
薛蟠一见贾珩,铜铃大的眼睛中挤出几滴眼泪,道:“珩表兄,你可算是来了啊。”
闻听此言,贾珩都为之一愣,暗道,我和你很熟吗?
薛蟠这时侧着身子,似要起身,但牵动了伤势,痛哼一声,道:“珩表兄,兄弟身上有伤,恕不能行礼了。’
说着,竟然在床上拱手作揖起来。
这等不论不类的礼数,由薛大脑袋做出,着实有几分滑稽来。
贾珩一时无语,摆了摆手,说道:“文龙身上既有伤,先别乱动了。”
薛姨妈斥道:“身上有伤还乱动!”
宝钗吩咐着莺儿,给贾珩递上了一个绣墩,伴随着一股淡雅的香气袭来,近得贾珩身前,“珩大哥,坐下再说罢。”
贾珩看了一眼肌肤胜雪,腮若凝荔的宝钗,道了一声谢,然后坐将下来,问道:“文龙,身上还好罢?”
薛蟠叹了一口气,张嘴骂道:“那些球囊的,在后面射了一箭,好在那肉多,只是皮外伤,保住了一条命。”
贾珩轻声道:“文龙好好养伤,军职暂且不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文龙总会有机会大展宏图。”
薛蟠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忙道:“表兄,军职休要再提,如我舅舅,现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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