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就想着,怎么说服天子在过年时组织一场大阅兵,以示朝廷奋武有为之意,但此事多半会受到文官集团的强烈反对,再说什么……兵者,凶器也之类的话。

但没想到这位兵部尚书竟是主动提起,若由其推动此事,那几乎成了九成。

李瓒言辞铿锵道:“太祖之时,曾于正月初一,安顺门五次校阅京营兵马,而太宗年间,也有三次,彼时,我大汉武运昌隆,追亡逐北,自隆治十五年后,阅兵扬武之事渐罢,及至隆治二十七年以后,国家武事倾颓,于北疆一蹶不振,值此北虏肆虐,万马齐喑,当以慷慨之士,鹰扬武事,激励将校,力挽边事之危局!”

此言一出,身后几位武将,脸上都有喜色流露而出。

大致就是……好,支持,威武,有希望了。

贾珩闻言,心头一动,若有所悟。

这位兵部尚书要前往北方督师,严格来说,至此之后,已不仅是单纯的宰辅文臣,而是如孙传庭那样的擎天之臣。

立场自不能完全坐在只会在后方袖手空谈的文官一方,多被文官掣肘。

其人想要上位首辅,名载青史,那么就需要在北方做出一番功绩来,重视武事,自是来自利益的自动选择。

贾珩思量透其中关节,暗道,文臣对首辅之位的向往,真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韩癀如是,李瓒亦如是,只不过二人的着力点不一样。

李瓒检阅而罢,仍有些意犹未尽,看向贾珩,说道:“子钰,待裁汰老弱之后,十二团营可否皆以此法操演?”

贾珩怔了下,道:“阁老,可行,只是一些操典,旧军将校操演,比之新军,所需时间更长。”

如今的他,在崇平帝的定位中,大概就是训练总监加总参谋长的职务,虽不是京营节度使,但加上天子剑,几与京营节度使之职等同。

看崇平帝的意思,似乎短时间也不准备再设置京营节度使了。

原因无他,没合适的自己人。

李瓒点了点头,说道:“本阁最近要为北平帅司筹备,于京营作训多有顾及不到,你要负责作训之事,裁军与练兵,两者并行不悖。”

贾珩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