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玄水沉静,心头不由闪过一抹古怪,看着光鲜亮丽、雍容美艳的丽人,淡淡道:“见过殿下。”

晋阳长公主说完,也不再看贾珩,转头看向宋皇后,笑道:“今儿个是然儿的生儿,带着婵月过来给然儿庆生,然儿过了这个年,也有十七了吧。”

陈然微笑道:“姑母,是十八了。”

晋阳长公主清咳了一声,妍美、姝丽的玉容上多少有些尴尬,做感慨之状说道:“一晃都这么大了。”

贾珩在一旁看得也是心生有趣。

宋皇后脸上繁盛笑意不减,说道:“妹妹和婵月这边儿坐,太乐署按着容妃妹妹的意思,排演了新的歌舞,可以一观。”

晋阳长公主与李婵月挨着宋皇后坐了下来。

不多时,就见着一队十八个身姿曼妙,衣衫华丽的女子,从殿外进来,开始演奏歌舞。

众人都端起酒杯,看着舞姿翩跹、形态优美的女子,配合以流云水袖,给人以视觉上的极大享受。

贾珩神色自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暗道,这舞编得别出心裁,一舞演尽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用来在生日上演奏,倒有几分别样的意味。

忽地想起这是端容贵妃所编排的舞蹈,不由转眸看了一眼娴静而坐的容妃,三十出头的美妇,着一身蓝色裙装,挽着飞仙髻,瓜子脸,气质安静、明丽,仙姿玉貌,不过如是。

“这宫廷乐舞耳目一新,足可见这容贵妃之舞姿造诣颇深。”

贾珩目光微垂,迅速抽离目光,不多会儿,就觉得心有异样,分明觉得一道宛若实质的目光盯着自己,连忙举起小几上的茶盅,垂头抿着。

待乐停舞止,宋皇后道:“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容妃妹妹这舞排演的惊鸿乍现,赏心悦目。”

其他人都是纷纷出言称叹,殿中气氛愈发喧闹起来。

容妃声音轻轻柔柔,说道:“原是信手而作,聊以自娱,姐姐过奖了。”

晋阳长公主笑而不语地看着姐妹二人说话,心思莫名。

李婵月笑问道:“表姐,你也会跳这支舞的吧?”

咸宁公主轻轻点了点头,道:“跟着母妃学过一些。”

另外一边儿,宋皇后对容妃问道:“妹妹,怎么不见泽儿?”

容妃道:“泽儿他师父留了功课,需得抽背,待中午午饭才能过来。”

宋皇后笑着打趣道:“泽儿他功课勤勉,可惜本朝不允皇子下场科考,否则泽儿年岁稍长一些,非要给妹妹中个进士不可。”

容妃笑道:“姐姐说笑了,只是趁着泽儿年岁小,学些书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另外一旁,魏王则是和贾珩没话找话,问道:“先前听咸宁说,云麾现在循五城兵马司的治安条例,以规制神京治安?”

贾珩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神京城人口多达百万,如往日五城兵马司,只以司衙个别官长意志,处置京中诸般违法之事,故而胥吏、兵丁或以仇隙,而滥用职权无端加重,或以收纳贿赂轻忽重罪,反而生民多蒙欺压之苦,公平公正不得彰明,如今定以治安条例,明示上下,缘法而行,官兵民等,俱有法可依。”

魏王目中光芒恍若蕴着别样意味,惊讶说道:“云麾可是信奉商君治国之术?”

贾珩心头微动,看向魏王,朗声道:“法者,治之端也,君子者,法之原也。”

这是荀子的话,而用这一句话,贾珩也表明自己并非传统的法家门徒,事实上,经独尊儒术之后,官方的正统思想,就是儒学教化,反而行严刑峻法的酷吏,名声都不大好听。

魏王目中兴趣之色不减,说道:“但云麾先以章法而治,并无见教化手段?”

正在谈话的宋皇后和端容贵妃,对视一眼,齐齐看了过去。

宋皇后看着问对的二人,心头不由一喜,也不打扰,耐心等待着二人叙话。

晋阳长公主同样美眸微闪,玉容清冷地看着二人。

贾珩道:“法者,即有指引、预测、教化之用,将违背治安条例者,宣教榜文,而不滥施刑威,正合教化之意,此为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之意。”

魏王迟疑道:“此是否有违圣贤之意?”

贾珩徐徐道:“前汉之时,宣帝曾言,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用德教,用周政乎?”

魏王闻言,面色微震,说道:“云麾此言,弘文馆中的师父也曾说过类似言语。”

宋皇后此刻见二人相谈甚欢,不由心头更喜。

贾珩道:“在治安条例之前,五城兵马司稽查神京治安,多是官署兵丁头目,随心而行,民不知所犯,势必无所适从,如今循例而行,上下知法度规矩,正合以律例教化人心之意。”

魏王欣然说道:“云麾此言在理。”

一旁的梁王陈炜,举起茶盅,神情淡漠。

他三哥还有五姐,都看重这人给什么似的,也不知这人有何能耐。

宋皇后微笑说道:“好了,然儿先别说这些了,等你明年开春至五城兵马司观政,再畅论此事。”

魏王陈然笑道:“是的,母后。”

几人说话间,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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