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蓉哥儿,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可去京营,听说那位寻了不少庶出的族人,往京营里打拼。”

这自是有意拿话刺激贾蓉。

贾蓉能有那个胆子,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贾蓉苦着脸道:“琏二哥,我哪有那个能耐?我往军中去,万一有个马高蹬短……”

贾琏笑道:“也是,薛大脑袋这几天还在床上躺着的吧?”

众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贾蓉轻笑道:“他上次还拽得人五人六似的,不想转眼屁股开花。”

听到屁股开花四字,贾琏面上笑意一滞,心头有些不自在,拿起酒盅喝酒。

几人笑过一阵,贾琏才道:“蓉哥儿,你这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提及此事,贾蓉面上笑意渐渐敛去,就见着几分阴郁,目光也有几分戾气翻涌,道:“现在正经的好人家,哪个还看上我这等犯官之子?”

如果不是东府那位,他现在许还是宁国袭爵之人,小蓉大爷,现在如何孤身一人,只能寄居在此。

贾琏轻轻拍了拍贾蓉的肩头,既是安慰,又是告诫道:“蓉哥儿放心,等回去,我和大老爷说说,赶紧将你的亲事定下来,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不要做傻事,等成了家,跟着我做做生意。”

“多谢琏二叔关照。”贾蓉压下心头的烦躁,对着贾琏,举起酒盅,道:“我敬二叔一杯。”

贾琏笑着喝了酒。

又是压低了声音道:“那位现在愈发了不得,如日中天,前不久才收拾了忠顺王府的二王爷。”

这是贾琏喝花酒之时,从一众公子哥口中听到的风声,说来或许讽刺,京中权贵子弟因着贾珩这位贾族掌舵人权势渐盛的关系,在宴饮应酬上给贾琏不少面子。

贾蓉闻言,面色微变道:“忠顺王府……竟这般了得。”

贾琏笑了笑,说道:“可不是,他现在是宫里圣上跟前的红人。”

贾蓉左右张望了下,低声道:“琏二叔,你就不……怨他?那次三河帮的事儿……”

贾琏表情一滞,皱了皱眉,说道:“蓉哥儿,那次是我不小心,原不管旁人的事儿。”

贾蔷听着二人叙话,只是提起酒壶给着二人斟酒。

贾蓉心头却涌起一股无力感。

是了,谁又愿和那位做对呢,只是藏于心底的不甘、愤恨,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噪杂之声,“小蓉大爷,出事儿了。”

不多时,进来一个老仆,一进入酒气熏天的厢房,迎着贾蓉的相询目光,道:“老爷没了。”

贾蓉一时没反应过来,放下酒盅,问道:“谁没……”

继而霍然站起,如遭雷殛,身子晃了晃,扶着桌子,方稳住身形。

……他老子没了?

“京兆衙门过来报信,说是老爷在岭南病逝,珩大爷让小蓉大爷去往玄真观报丧呢。”

贾琏也是心头一惊,放下酒盅,面色变幻片刻,道:“蓉哥儿,节哀顺变。”

贾蓉脸色悲戚,正要说些什么。

忽地,又有人前后脚来报:“小蓉大爷,二老爷让你过去呢。”

贾赦分明也得知了贾珍亡故的消息,唤上了贾蓉。

贾蓉迟疑道:“二叔。”

“去罢,一会儿我也过去看看情况。”贾琏摆了摆手,心头沉重。

与贾珍也算是一起嫖过娼的交情,骤闻贾珍逝去,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贾蓉也不多言,面色悲痛地先去见贾赦。

贾赦书房之中,贾赦与邢夫人坐着,面色凝结如冰。

如王夫人一般无二,贾赦第一个念头,同样是贾珍是被人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