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为何甘愿听这样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号令?

若无他亲赐天子剑,谁会听一个少年号令?

哪怕这少年再是才干优长也不行。

人心如此。

甘罗十二拜为秦国上卿,但也只是上卿。

至于将来会不会京营将校系出贾珩门下,成尾大不掉之势,且不说他春秋鼎盛,有着不少防备手段,就说贾珩立不世之功,没有出生入死的袍泽之情,谁敢以身家性命托付?

这就是崇平帝!

帝王者擅御人,如果这位帝王连驾驭人心的权术自信都没有,当初也不会如一匹黑马般荣登大宝。

内阁首辅杨国昌,听着崇平帝对少年的殷切挽留之语,暗暗皱眉,这等宠信,也就是这贾珩年轻,否则他都如芒刺背。

而许庐也紧紧皱眉,他觉得天子此言过了,对一臣子优渥如此,是祸非福。

贾珩听崇平帝之言,身形一震,面色动容,大礼参拜,颤声道:“臣谢圣上信重,纵粉身碎骨,也难报圣上厚恩。”

崇平帝似是宽慰说道:“想要做事,总要会惹得非议,都察院自养正公年老喘嗽之疾复发,不能视事以来,风宪乱象,层出不穷,昨日,养正公已上表归乡,朕怜其老迈,允准其请,如今左都御史空悬其位,内阁最近要拟定人选,召开廷议,确定人选,对都察院要严加整饬,正纠劾虚诞之风。”

崇平帝这次抛出一个新的论题。

关于都察院的人事任命,而将许庐召见于此,其意不问可知。

吏部尚书韩癀拱手道:“圣上,年前还有许多事务要做,总宪出缺儿,是否于明年再行议定?”

崇平帝道:“新年伊始,要行诸般大政,就在年前议一议,尽快确立人选,以便不得贻误京察大计!”

这才是崇平帝急着调许庐入都察院的用意,借明年京察之机,整顿吏治,为明年刷新吏治做准备。

殿中诸位阁臣一听京察之议论,眉头暗皱,心思各异。

杨国昌心头更是咯噔一下,苍老目光中浮起一抹阴郁。

京察大计,六年一次,明年正好是京察之年,圣上刷新吏治之念甚坚,这下用了许德清,不将大汉官场的水彻底搅浑是不罢休了。

而想起京察一般又由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河南道掌道御史共同主导,杨国昌余光扫过一旁的韩癀,心头忧虑更甚。

如是浙党趁机排除异己,需得提前防备着。

“子钰先起来罢。”崇平帝这时又看向贾珩道:“昨日李尚书进宫奏事,建言于朕,效太祖太宗,于明年初一阅兵演武,鹰扬武事,朕以为中肯有理,遂鉴纳之,此事你筹备的如何?”

贾珩拱手道:“圣上,诸部尚在有序操演,京营裁汰老弱也在有条不紊进行。”

心头暗叹天子之智,效太祖太宗,这谁好阻挠,就是和陈汉的列祖列宗过不去。

崇平帝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要用心操持,重中之重,尤在诸事之上,京营整顿,可谓几经波折,如今方见眉目,正要让朝野上下见着成效,以坚整军经武之心。”

杨国昌闻言,眉头愈发紧皱,心头烦躁不已。

“李瓒其人,为个人功名而揽收军心,大坏文武典制,实在可恶!”

因为李瓒先前冒生死之险去安抚京营,现在圣上在兵事上愈发言听计从,这等阅兵演武之事,劳民伤财,已罢多少年了?

当初太上皇同样阅兵扬武,结果如何,穷兵黩武,妄动刀兵,以致辽东全陷。

“圣上如今宠信奸佞、酷吏,朝局是愈来愈乱了。”杨国昌心头一股深深的忧虑,都察院他无力阻挡,阅兵演武之事必需得阻一阻。

否则,此制一开,好不容易打压下去的武夫将会抬头。

而贾珩却不知内阁首辅杨国昌的“忧国忧民”,陈奏完事,崇平帝也没有久留,正要打发贾珩回去,忽然想起什么,道:“快过年了,内务府送来一批好的门神、桃符,你拿过去替换着,也算是讨个吉利。”

贾珩闻言,拱手拜谢道:“臣谢圣上隆恩。”

一般而言,皇帝赐臣子不会赐银子,而只会赐衣食以及其他之物。

而在这个关头送他门神、桃符,无疑是在示之以群臣:“朕不相疑,卿等不必复言!”

至于谁是门神,是他,还是天子的安全保障?

或许兼而有之。

忠顺王府

厢房之中,忠顺王趴在床榻上,身旁几个年轻的侍女侍奉着,问道:“可见着了?”

周长史笑道:“圣上派了太监去宁国府传旨,王爷,弹劾奏疏有效了。”

忠顺王冷笑一声,道:“孤就知道,他如今掌着三衙,尽是要害之职,忠奸只在一念之间,这事只要一提醒,就够让人如坐针毡的。”

还有后面的话在心底潜藏着,四弟猜忌心何其之重,这一提醒,势必要下了那小儿的五城兵马司差遣。

一想起五城兵马司,忠顺王就阵阵泛恶心。

这等管领神京治安的要害衙门,就不该有这等桀骜不驯、飞扬跋扈的人担任。

他先前为何到大慈恩寺进香,压根儿就没想着支使五城兵马司的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