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是夜,晋阳长公主府。

元春所居院落,厢房之中灯火通明,一道窈窕静姝的倩影投映在一架玻璃屏风上。

换过一身淡红色袄裙的少女,一头秀郁青丝绾起一个美人髻,眉眼如画,脸颊丰润,肌肤白腻,端坐在床榻上,就着灯火,凝神读着一本书。

因为下午时刚刚沐浴过,玉容梨腮生晕,彤彤烛火映照,桃红肌肤恍若一掐能掐出水来。

“唉……”

元春幽幽叹了一口气,此刻竟如何都静不下心来,再次望着跳动的一簇烛火出神。

不知怎的,眼前再次浮现着先前所见的一幕,一闭上眼都在眼前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般。

元春蹙了蹙秀眉,连忙将那面红耳赤的画面再次驱散,思忖道,“珩弟他……公主殿下明明大他十几岁来着,定是有着什么苦衷,才得如此。”

也是贾某人以往的“禁欲”形象给元春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以致元春就没有想过贾珩是自愿的。

“记得珩弟未得显迹,进宫面圣,走得是晋阳长公主的门路,所以,一定是长公主强迫了珩弟,长公主孀居多年,寂寞难耐也是有的。”元春念及此处,玉容微红,心底也有几分恼意。

珩弟明明是以自己的功劳为天子器重,当初进身之阶,长公主却给予辖治,否则以珩弟自律,根本不可能连着几天都往晋阳长公主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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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又要陪长公主。

“寡居之人,竟还做那般姿势……真不知羞。”元春不好暗骂晋阳长公主,但也有埋怨。

“姑娘,夜深了,该歇着了。”就在元春心绪不定,抱琴进入屋中,轻声说道。

“嗯,知道了。”元春柔声应着,将手下的书本放在书桌上,除却鞋袜,解开裙裳,只着了一件素绢丝绸中衣,上了床榻,掀起锦被盖上。

抱琴将挂起帏幔的金钩拿下,帏幔徐徐垂落,转身低头将灯火吹熄,厢房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元春这会儿躺在床上,少女闭上眼眸,弯弯睫毛垂下,闭目假寐。

然而,先前画面在脑海中再次浮现,轻哼一声,驱散开来,翻了个身。

及至子初时分,伴随着均匀有致的呼吸声,少女昏昏沉沉睡去。

冬夜漫漫,明月皎皎,窗外的寒风喧嚣。

及至后半夜,床帏之内的绣榻上,呼吸声忽地急促起来,恬然而睡的少女,琼鼻中隐约响起一声腻哼,丰美、柔婉的脸蛋儿两侧,现出一抹异样的红晕,口中更是发出含混不清的呢喃着。

却是做得一梦,梦境碎片浮光掠影,多是光影片段的剪接,只是几个场景,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

伴随着圈圈水波纹涟漪生出,梦境乍现:

“噼里啪啦……”

竹竿高高挑起的一长串儿鞭炮声响起,宁国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这是谁在娶亲?”元春此刻立身在庭院中,听着周围的喧闹声,心头顿时生出一股疑惑,款步移至花厅廊檐之下。

只见厅堂里间皆以红锦装饰,梁壁之上,深嵌明珠,华光璀璨,花团锦簇,堂正中央,一个红色双喜字,一笔一划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一拜天地。”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高声喊道。

元春美眸偏转,徇声而望,见着那身形挺拔,如芝兰玉树,着大红新郎官服饰的少年,面带春风,手持带着绣球的红绫,正在与一个盖着花布的女子向外间对拜。

这是珩弟?

元春凝了凝眉,看着那熟悉的少年面孔,思忖道,“既是珩弟娶亲,为何在宁国府娶亲?”

环绕四周,却见满堂珠翠,服饰鲜丽,迎春、探春、宝钗、黛玉都在欢声笑语议论着。

而从身旁的一些议论声中,元春心下微讶,美眸明媚流波,“珩弟娶的是晋阳长公主?”

元春凝了凝秀眉,下意识去寻找秦可卿的身影,却不见其身影。

“二拜高堂。”

只见再听着嬷嬷的声音,只见上首几人说笑着,中间分明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但身旁陪着的一男一女,看不大清容貌。

“是老太太。”元春心头喃喃说着:“另外两个是珩弟的父母,还是宫里的太后和上皇?”

“夫妻对拜。”

嬷嬷再次高声唤道。

只见那新郎和头盖刺绣凤凰盖头,身披火红嫁衣的晋阳公主,相对而拜。

“送入洞房。”

伴随着嬷嬷的一声高喊,不知怎的,原本还是黄昏余晖的天色,突然一下子昏暗了下来,廊檐红灯高挂,烛火彤彤。

而元春竟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布置喜庆的厢房中。

环视周围,见着洞房之中,漆木高几上,两根婴儿手臂粗的蜡烛漆上金色喜字,桌子上摆着蜜饯、干果、桂圆、红枣、石榴等诸物。

元春凝眸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少年,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珩弟竟娶了公主殿下,也不知可卿怎么办?”

正寻思着,只见那少年从盛满瓜子的竹篾筐中,拿起一个玉如意,去挑新娘的红盖头。

不知为何,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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