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节后发动。

而从天子的处置中,他也能察觉出,天子对杨国昌的态度的微妙变化。

毕竟,今日杨国昌搞的这一出名堂,本身就有些触犯龙颜。

之前若能事成,也就罢了,或可消弭天子的反感情绪,但如今被他当众诘问,颜面扫地,天子能不在心头犯嘀咕?

“韩癀如果不蠢,应知道是他唯一的机会。”贾珩思忖着,余光瞥了一眼在前方班列站着的韩癀。

因为背对着自己,倒也看不出神情变化。

说来也巧,方才一言不发、隔岸观火的韩癀,忽而手持象牙玉笏,出班奏道:“圣上,明日祭天之礼,如何筹备,还请圣上示下。”

也算是将方才的议题暂时翻篇儿。

崇平帝道:“祭祖、祭天为国家大典,由太常寺会同礼部一同筹备。”

下方,正自躬身侍立的礼部侍郎,庞士朗闻听此言,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自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贺均诚致仕后,礼部事实上已由庞士朗主持部务,而正月东郊祭天,按着往年惯例,应由礼部来主导,太常寺协同,如今交给宗庙礼仪的太常寺,天子的信号,已经释放的颇为明显了。

对礼部不满,或者对今天借着朝贺搞事情的人不满。

这会儿,杨国昌同样听着崇平帝之语,或者说感受到崇平帝风轻云淡神情下的态度,身形不由佝偻几分,似乎又苍老了几岁。

齐昆扶着杨国昌的胳膊,看着略有些失魂落魄的老人,心思复杂。

韩癀目光微动,暗道,天子并无出言安抚杨国昌,许是……

今日毕竟是除夕佳节,而方才的争论,天子显然不想继续下去,也没有明确地支持贾珩之议,这其实是明智之举。

崇平帝这时,摆了摆手道:“戴权,时候不早了,传宴罢。”

经过殿中群臣一番唇枪舌剑的辩论,这时已到了后世点的时候,原本在进宫之前,一些官吏只简单用过一些早饭,方才费了不少口舌,多是腹中饥渴。

此刻,在一旁躬身侍立的戴权,原本提心吊胆旁观着下方的论争,闻听此言,激灵灵颤抖了下,连忙道:“奴婢遵旨。”

……

……

坤宁宫

就在熙和殿中的群臣为阅兵扬武之事争执不下时,宋皇后与端容贵妃正在与一众诰命女眷,低声谈笑着,但其实留了一多半心神在殿外,心在担忧着熙和殿中的动静。

她不是担忧旁人,而是在担忧天子。

前面那些臣子也真是的,这般大过年的,好端端的,非要闹这么一出。

此刻,秦可卿目光焦虑地看向殿外。

“娘娘。”这时一个内监进得宫中,躬身回禀。

宋皇后急声问道:“怎么说?”

原本正在说笑的诰命贵妇,都不自觉低了声音,静静听着那太监叙话。

晋阳长公主抬起螓首,轻轻放下手中茶盅。

那内监道:“熙和殿中的几位大人,为阅兵扬武一事起了争执,贾云麾就上了《平虏策》,呈递给陛下,百官群情汹汹,杨阁老更是说要靖诛国贼呢。”

“平虏策?”宋皇后眨了眨美眸,一张雪颜玉肤的脸蛋儿上,见着诧异之色。

晋朝长公主闻言,却眼前一亮,垂眸思索,难道那小男人如青史上的名臣,写了一篇策疏,用来平息争执?

可为何是《平虏策》,不是《扬武疏》?

想了片刻,倒也反应过来,这是平定胡虏的策疏,比局限于阅兵扬武,无疑见着格局、气魄。

这位陈汉长公主文学造诣极高,并对史学颇感兴趣。

远的不说,前明之于谦,就曾上平戎策而青史留名。

晋阳长公主目带欣然,心底忽地生出一股迫切的渴望,只想一睹为快。

宋皇后凤眸一凝,好奇问道:“靖诛国贼?谁是国贼?”

莫非熙和殿群臣正在表决心,对胡虏同仇敌忾,可国贼……又说不通啊。

那内监低声道:“娘娘,杨阁老请圣上诛云麾将军以谢天下!”

哗……

此言一出,恍若一声惊雷炸响,坤宁宫中一众诰命、女眷,齐齐脸色微变,交头接耳,声音渐渐喧闹起来。

“杨阁老,杨首辅,他弹劾贾云麾?”一个命妇低声说道。

一个容貌年轻的诰命夫人,低笑说道:“周夫人,没听着,说是靖诛国贼呢?”

这时,楚王妃甄晴,挑了挑眉,对着一旁的齐王妃向氏,笑道:“王嫂,你说莫非是在劳什子《平虏策》上,写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齐王妃向氏,一身兰色绣花衣裙,头戴珠钗,眉眼温宁,以柔软酥糯的声音说道:“我朝罕少因言而获罪,阁老弹劾贾云麾,许是因着旁事也未可知。”

“看来这位贾云麾得罪了文官了。”楚王妃甄晴轻声,眸中带着几分讥诮。

虽说自己也不乐见王爷娶贾家女,但被那贾珩所拒,也有几分恼怒。

贾母同样变了脸色,苍老眼眸流露出惊惧之色,低声喃喃道:“珩哥儿他……怎么会让杨阁老弹劾了?”

王夫人在一旁听着老太太带着惶惧的喃喃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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