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寂,清冷如许的天际,疏疏淡淡的寥寥星辰。

静谧的夜,苏绾望着冷寂的烛火,看着烛泪滴落,直落在她的心间,冰冷的营帐,缭乱的思绪,让人无以成眠。

忆往昔,过去种种浮上心头,本以为一切从头来过,一切都不会是原来的摸样,但他终究不是那个儿时的祈寒哥哥。

但情,她终是就忘不掉, 也舍不得抹掉,即便是重新来过, 也不愿放弃,就算爱到粉身碎骨,伤痕累累也不愿放弃,死也不会放手。

未着绣履便跌跌撞撞的从榻上走了下来,来到案几旁,苏绾拿起笔来,蘸着点点墨砚,提笔在纸上书写,满腹苦楚无处诉,何以解忧愁,军营没有古琴可以弹唱,唯以笔寄愁肠。

《离歌》心所系,唯君已,谁晓君心薄水凉?千里迢,心相系,心悦君兮君知否?情深种,夜未央,辗转如煎其味何?终不悔,人憔悴,巫山隔云难相忘。

心有意,爱无伤,可堪回首付他朝!碧空长,路茫茫,问君何处执天涯?长歌兮! 将去矣!一曲离歌断人肠!归去兮!人去矣!一往情深心已殇!

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滴落,打湿香腮滴落在纸页上,泪染墨迹,素手掩住心口,如冰棱生生刺入心腹,冰冷刺骨,痛到了极处。

情之一字最是动人心,爱的越深痛得越深,若是不爱就不会痛入心脾,肝肠寸断。

营帐外,星夜下,夜凉如水,天穹净阔,祈寒辗转无寐,心绪烦乱,徐步而行,走出营帐,夜风吹动,衣袂连着鬓发皆动,银衫翩翩,映着淡淡月华,那张俊脸更加的冷寂。

踏着月辉。信步来到苏绾的营帐附近,驻足而立。抬眸远望,烛影凄凄映着苏绾孤寂的身影,冷寂的心湖荡起斑驳涟漪。

明日她便要离开了,为何还不成眠?心中竟然升起莫名的忧伤,是在为她忧伤吗?

她和姝儿不同,军营不是她这等柔弱女子待的地方,驻足良久,敛起眸中那一抹怜惜,转身离去。

翌日,暮霭隐退,金辉映照茫茫大地,五更的号角唤醒了沉睡的人儿。

苏绾被军营中的号角惊醒,苏绾竟然趴在了书案旁睡着了,案几之上烛火早已熄灭,烛泪凝作一团。

苏绾站起身来,手腕麻木, 脖颈僵硬,再看那书案上昨夜书写的诗词,拿在手中。

略作思索,如今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离开的结局,她不能够让祈寒丢失颜面,他是三军统帅,军令如山。

苏绾将诗词整齐地叠了起来,将它装进了信笺之内,此物因他而作, 算做送给他饯别的礼物,不管他看或不看,就随他去吧!

小昭已经先他一步醒了过来,见到小姐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想必是一夜未睡,才没有叫醒他。

小昭一身粉衫手中端着一盆温水回来,见苏绾水润的一双清眸隐隐泛红,安慰道:“小姐您也不用难过,这里尽是男子,不能够每日沐浴很不方便,王爷又总是刁难小姐,离开军营也未必不是好事。”

苏绾幽幽一叹,不离开又如何,此等战火纷飞之时,儿女情长暂且放置一旁,心中唯有如此思索,方才能够让人心中感到快慰些许。

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小昭的手上,“昭儿, 你把这封信送到申屠将军的手上,让他辰时前务必转交给王爷。”

小昭接过信笺,朱唇淡咬,她是不太喜欢那个申屠俊,每一次见他心里总是感觉很别扭,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又谈不上厌恶。

“是,小姐。”他们辰时便要启程回宣州,小昭拿着信笺去找申屠俊。

苏绾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薄纱长裙,简单的挽了蓬松的发髻,斜插珠钗,看上去婉约柔美。

女为悦己者容,不知道他看到信笺之后,能否来为自己送行,她的身份是琅王妃,这样的打扮才不会有损他的颜面。

苏绾还要去见自己的哥哥,她和祈寒的误会是由那枚太子令牌引起的,她就要让那枚令牌发挥到它应有的作用。

苏绾来到苏瑾的营帐中,正巧季云凡和安叔都在,苏绾方才得知安叔也会跟着他们回宣州,这对于苏绾可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苏绾正有意让太子的亲卫留下来帮助祈寒,太子的身边还有其他护卫保护着,安全不成问题。

对于祈寒来说,军队里多的是普通的士兵,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亲卫,若能够作为突袭,或者探子就会派上很大用场。

苏绾向哥哥要了太子令牌,苏瑾并不清楚妹妹想做什么?于是从怀中递到了苏绾的手中。

苏绾将那金灿灿的令牌扬在手中,冲着面前的季云凡命令道:“太子亲卫听令,我命令你们留在军营辅助琅王破敌,不得违令!”

季云凡本想跪地迎旨,他们是太子亲卫,负责太子的安全,若不是太子亲自下令,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千里迢迢的跑到玄武关来。

季云凡拱手一礼,“琅王妃殿下,太子令牌是太子爷送与琅王妃,我等亲见,可是您并不能够代表太子发令,而且属下是奉了太子的命令来保护您的安全,如此留下来于理不合。”

苏绾也知道让他们留下来有些为难, 可是她真的很担心祈寒的安危,蛮夷人野蛮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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