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平地一声雷,春天的,惊苏了马小乐的心地,他立刻把身子前倾到最大限度,几乎是和关飞贴着脸了,“关飞,你说!”

“等等找个地说,我得把事情给你讲清楚了。”关飞表情严正。

这时老李进来了,腋窝里夹着个塑料袋,坐下后,把袋子递给了马小乐。马小乐也不讲究,直接给了关飞,“刚才老李说看你挺喜欢抽烟,刚好车里有两条,我让他给你拿来了。”

“啥啊!”关飞一把推开了,“马小乐,别跟我来这个,看不起人了!”

“瞧你说的。”马小乐使劲推了过去,“不是刻意的,车里现成的,要是我花钱买的,那是我的不对!”

马小乐态度坚决,表情郑重。

关飞看了看,说那好吧,就当是沾老同学的光了。

三人出了饭馆,坐进了车子,还没等关飞开口,马小乐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关飞,咱也不是外人,刚才你说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啥法子?”

“嘿嘿。”关飞笑道,“不是说了么,就看你有没有魄力了。”

“啥玩意,赶紧说,再不说我一肚子屎就给憋出来了。”马小乐焦躁地说道,“我有魄力,赶快说吧。”

“地条钢!”关飞神秘兮兮。

“地条钢?”

“对,地条钢!”虽然没有别人,但关飞还是惯性地压低了嗓子,“这玩意,投资少,见效快,就是有点风险!”

“啥风险?”马小乐很急切。

“查!”

“查?”

“嗯,质监局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去查,而且还要没收一切!”关飞说得一本正经。

“啥啊,这玩意违法?”马小乐小心地问。

“违法?嘿嘿。”关飞一笑,“你说违法就违法,说不违法就不违法,就跟那小烟花爆竹作坊似的,逮着了,违法,逮不着,就不违法,生产的东西卖得也挺好。”

“嗯。”马小乐点点头,继而又歪着头问道:“不过那产品质量可没法保证啊,弄不巧都是哑火的呢。哑火还算是不错的了,万一要是乱炸一通,那还不是要伤了人么!”

“所以嘛,得需要魄力!”关飞道,“地条钢,外地很多地方都搞,但咱县里,好像市里还都没有。”

“啥叫地条钢,我还不懂呢,你给我好好讲讲。”马小乐聚精会神。

“你知道正规的钢是怎么生产的吧。”关飞点上一支烟,“地条钢就是土法炼钢,过程简便,所以质量也就有点玄。这地条钢炼出来,模样还挺好看,泛着暗青色,还带着点灰,一米来长,一根大概四十斤左右,销路可好了,一些稍微正规点的厂子都喜欢这个,一吨能省两三百块钱呢,他们买回去,熔炉里一投,拉出来就是成品钢材,可以拉成圆钢、角钢,也可以拉成螺纹钢,再卖出去,价钱又上去不少,可有得赚了。”

“那为啥咱不自己上了炉子,干脆一条龙,直接搞成品去卖,不是赚头更大?”马小乐兴趣很浓厚。

“你小子,贪心!”关飞道,“那玩意投资虽也不算大,可多少也得有点技术,要不你拉出样不好看,卖给谁去?我劝你那个心思就免了,就弄个地条钢,简单省事,赚点得了。”

“那都需要些啥?一个月够准备的了吧?”马小乐问。

“一个月?”关飞眼睛一瞪,“一个月你早卖出去好几批了!”

“那啥玩意啊,空想的不?”马小乐不敢相信,弄个柳编厂还得不短时间呢。

“告诉你啊,你乡有场地么,最好是个大院,有了大院,一切就好搞了,唯一需要购置的就是感应炉。”

“感应炉?”马小乐挠了挠头,“关飞你别跟我整些名词,拣土话说。”

“嘿嘿……”关飞狡黠地笑了,“溶化炉该懂了吧,就是把废旧钢铁扔进去烧化了的。”

“这么说不就得了,还感应炉呢。”马小乐对关飞的专业名词似乎很不屑。

“行了,下面说得保准让你明白。”关飞哈哈一笑,“炉子搞好就差不多了,挖几排沟槽,再挖个冷水池。”关飞说完,轻松地看着马小乐。

“就这么着了?”马小乐再次表示不解。

“就这么着,几天功夫,立马开工!”关飞笑道,“不过这玩意有些细节我也不是太懂,你要是真是搞了,我给你介绍个人去,参谋一下,顺便给你指导指导。”

“那可真是太好了!”马小乐坐正了身子,“我看那炉子的事,你也帮忙办了,省得我们到处瞎闯。”

“成,那不小意思么。”关飞道,“不过你可得小心了,要是有人举报,查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啥东西都给你没收了,没准还要罚款。”

“那不是没啥保证么!”马小乐有点担心了。

“所以说那得需要点魄力!”关飞道。

“哦。”马小乐应了一声,“你说那质监局为啥非要查那么严,是不是地条钢拉出来的钢筋就跟那不正规的烟花爆竹似的,能祸害人?”

“也不能这么说。”关飞砸吧了下嘴,“你说吧,要是乡里村里的盖了房子,不多,两三层的,照用,没啥关系,可如果要拿去建大楼,那可没啥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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