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饱咋办?”说着,涛涛直接动手,从工作人员蒸笼里抢过一笼包子,那一个个白胖胖香喷喷的小面团团,馅儿包得特别足,有油水都快渗透了包子皮儿,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可他忘了,刚出锅的蒸笼有多烫,手刚放上去,蒸腾起来的高温水蒸气就流下来,直接滴在他肉乎乎的手指上,顿时疼得他“哇”一声,摔出了蒸笼,顺便跳着脚的嗷嗷叫。

白胖胖的包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心疼得工作人员都快哭了。这几年随着包产到户,农民积极性提高,粮食产量确实是提高了,可人口也多啊,贫困地区照样有人吃不饱。

这小王八蛋,他浪费的是多少人的口粮他知道吗?

后面排队的人不干了,他浪费的可是他们的早餐!

“喂你大人怎么教育孩子的,这么好的粮食不能浪费,捡起来。”

“就是,捡起来,得照价赔偿,咱们后面的人还没得吃呢。”

“这都二十大几的人了吧,家长怎么教育的,要五年前这是要去政治夜校学习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各带口音的普通话,黄娜一家想要装听不懂也没办法,工作人员很快找来了宾馆经理,几名厨师堵住他们想要逃跑的方向,叫嚣着“照价赔偿”。

黄娜急了,他们链条厂效益不好,已经半年发不出工资了,这次来的火车票还是跟街坊借钱买的,哪里还有钱赔偿?本来还想着见到黄柔跟她“借”点儿应应急,昨晚被刘惠几个驾着也忘了。

对哦,黄柔!

黄娜忽然柔弱的擦了擦眼泪,温柔的说:“同志你好,我们是顾市长的亲戚,昨儿住了一晚,现在正准备上顾家去,能不能下午送钱来?”

围观群众笑起来,“你说市长就市长啊?那我亲戚还是省长呢,能免费住店不?”

黄娜快被臊死了,“我们是真的,我们昨天专程从北京来参加市长家闺女升学宴的,昨晚还在这儿吃饭的。”

宾馆经理一看,是有点眼熟,如果真是顾市长的亲戚……给他十个胆也不敢为难人家!

一家子终于“脱险”,气喘吁吁走出阳城宾馆,原来顾学章的名头这么好使啊!不知道去百货商店报他名字能不能行?正好几个人都该换一身行头了……

幸好周永芳还有一丝丝理智,她实在是怕极了黄奇,要让老头子知道他们顶着顾学章的名头招摇撞骗,别说离婚,怕是吃了她的心都有!

“行了,见好就收,咱们先去顾家看看。”

“爸,我手疼。”涛涛走在最后,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真疼得走不动道。

黄娜两口子头也不回,“疼疼疼,多大点事儿,能烫死你?”

涛涛“哼哼”两声,像个姑娘似的委屈得跺脚,想要耍赖不走吧,他们已经来到公共汽车站了。

师傅听他们要去皮革厂,热情的指路:“不用坐车,你们走到那个路口左转,过了人民广场再往右,再翻两个小山包就到了。”

一家子确实也凑不出车费,只好顺着师傅手指,走一段问一段,磨磨蹭蹭,直线距离三公里不到愣是让他们走了两个小时。

而此时的顾家,崔老太正跟孙女一道腌制萝卜干儿,他们家种在院里的大萝卜随便挖两个出来就能腌一罐,每顿捞一小碟,够吃半年的。

崔老太腌的萝卜条特别好吃,颜色金黄,酸酸辣辣的特开胃,现在还没入味儿的干萝卜条儿,绿真就忍不住偷吃,吃得两颊胀鼓鼓的,嚼得太阳穴生疼。

崔老太看见,心里叹口气,小丫头这还是一团孩气啊!

“你要是去了北京,有男学生追求咋办?”

绿真一愣,“奶咋问这个?”

“没事,我就问问,大学生处对象正常,但你还小,你还是个孩子……”老太太词不达意,不知道要怎么不动声色的给她上眼药。

“我不小了呀,再过四个月,我就满十九周岁啦。”

崔老太气结,“我说的不是年龄,是……你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可外头男娃就不一定了。”

崔绿真听出来了,奶奶这是意有所指,莫非是担心她跟杨美芝一样被人骗吗?

是的,杨美芝现在哭着喊着要回杨家,一口咬定当年是年幼无知被吴东平“骗”的……幸好,杨老师压根不信。

“奶你放心吧,只有我骗别人,谁也骗不到我哒!”

老太太心头发酸,阿柔说她现在这种状态叫“分离焦虑”,一般是孩子小的时候才会发现,可绿真上学前班她不焦虑,现在十八九的大姑娘了,她反而害怕这个担心那个,总觉着外头就是龙潭虎穴……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胡峻那小子。

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忽然发现门口摸进来四个人,鬼鬼祟祟不正是昨晚的黄娜一家吗?

老太太已经听黄柔简单的说过以前的事儿,知道这后娘不是好东西,继妹更不是好货,听听以前她经历过的事儿,把老太太心疼得直掉眼泪。所以此时看见她们也懒得给好脸色,直接冷哼一声,“有事?”

“亲家母,我是绿真外婆,这么多年一直没缘分见面。”周永芳笑着走过来。

崔老太冷哼一声,“我们家绿真亲外婆死得早,我是没缘跟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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