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跟我说。”

“好嘞,爸!”

没几天,田恬的电话打回来了,说对方愿意找她加工,但需要先培训技术人员,签订合同后,按照对方的规格参数准备加工设备,相当于为对方量身定做。

菲菲拿不准,“这会不会有风险?万一咱们做出来,他们又不要了怎么办?”

绿真摇头,田恬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的电脑生产以美国为准,美国标准就是国际标准,都是统一的。所以,不怕他们不要,不要正好便宜她卖给别人!

既然美国人看不上这份辛苦钱,那就由她来挣。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要对她的技术人员进行培训……有偿的。

她正愁打不开局面,没人可用的时候,对方给送上培训机会,绿真高兴还来不及呢!虽然这在美国只是没人看得上的粗劳动技术,可在中国,这就是机会,就是师夷之技。

只不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对方要求最少要去三个月,每人学费三千美金,这是其一。其二,以后她的设备必须购买指定厂家生产的,美其名曰设备参数符合他们要求。

明眼人都知道,一旦答应购买对方指定的设备,其实就意味着“任人宰割”,崔绿真能不知道?没有了选择设备的自主权,她就只能做冤大头,这都是形势逼人啊。

不过,绿真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是为了挣钱,她却不单纯是挣钱,她更愿意把这种行为理解为“花钱学技术”。

菲菲吐吐舌头,绿真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啥呀?

“爸,你看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对机械敏感的工人?”

顾学章一愣,“你想送他们去学技术?”

“对。”那年送去温州的知青,有几个做事认真,人品也不错的,都被黄外公收归己用,现在几乎每个人手里都管着一个城市的批发市场,而剩下的也被她送到东阳山,跟着日本人学东西去了。

无人可用,这是目前最大的困难。

顾学章沉思片刻,他手底下倒是有几个能用的,可都在机关,人家不一定愿意出国。非体制内的,他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

菲菲忽然眸光一闪,“绿真,我想起来一个人,他就爱鼓捣机械,你忘了吗?”

绿真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她们共同认识的人里谁有这方面的特长。

“他还学的就是工业机械制造呀!”

绿真忽然回过神来,“你是说,蔡明亮?”

可不是,蔡明亮这家伙现在上的就是书城工业学校,专业也是他最喜欢的工业机械制造,只不过因为第一年没考上,复读一年才上的,现在刚进大学校门两个月。因为变成矮一届的“学弟”,绿真差点把他忘了。

“他小时候就跟着他爷爷学修理机器,别看他呆头呆脑,可动手能力强着呢!”菲菲挤挤眼睛,“还算半个自己人哟。”

“什么半个自己人?”顾学章不太明白,他对那个小胖子有点印象,好像学前班的时候爱欺负绿真,后来被他训过一顿就不敢了,中学时经常跟几个女孩一起步行上下学。

看吧,这老父亲,对闺女的事可以算了如指掌。

“因为丽芝跟他处对象呀。”

顾学章一愣,心里默默叹口气,看来她们仨都长大了啊。

绿真当即给丽芝打电话,要到蔡明亮的联系方式,小伙子听说有这种免费学习的机会,乐意之至,说他会跟家里人商量,让他爷爷出面给学校说明情况,办个缓学缓考啥的。

“爸,还有别的人选吗?”既然对方好不容易给了个机会,还是用高昂经济代价买来的机会,崔绿真就想多培养几个,一次到位。

这叫够本儿!

“对了,爸,让卫红哥哥和强东哥哥去怎么样?”他俩在皮革厂也属于爱鼓捣的年轻人。

顾学章摇头,“不可,黄卫红聪明,但文化水平太低,英文听写能力不行。”他顿了顿,“至于苏强东,脑子转太快,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能掌握他才行。”不然这钱就是白花了。

白白送他出国,结果他直接不回来,或者回来另起炉灶,真把他们家当冤大头了?

这年代能出国那是顶顶长脸的事儿,君不见多少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为了“绿卡”嫁七老八十的外国佬?涉外婚姻是除公派留洋外最宽阔的出国路径了。

然而,更让人心痛的是,很多公派留洋的人,出去就不愿回来了。泱泱大国,居然留不住自己的人才,每每想起,总是让顾家父女俩痛心疾首。

这样巨大的“诱惑”在眼前,别说普通工人扛不住,就是国家队里的运动员也发生过,出去前好端端的,结果一去到美国,肩负国家荣誉使命的人就搞“政治避难”去了,声称被“政治迫害”已久……顾学章恨恨地想,等着吧,总有一天,这些人都会后悔!

这个国家,是你想走就走,但绝对不是想回就能回来的。

他把身边认识的工人、农民想了一圈,或多或少,总有不合适的地方,大河口没人啊……忽然,他心头一动:“大河口还有两个人,他们维修过机械,懂英文,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崔绿真眼里刚熄灭的火苗又燃烧起来,“谁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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