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寻回景尘,城中张贴的告示榜文,第二日便被撤下。道子归京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人望风而动。

因涉嫌谋害皇亲,纪家也在第二天被封查了府邸,相关亲眷都被禁足家中,停职的停职,入狱的入狱,这般动静,也惊动了一些人。

暂不说这些,景尘昨日被宫中来人接走,没有消息,余舒第二日早起,贺芳芝给她换过药后,就穿戴整齐在房里等候薛睿。

薛睿并未让她久等,太阳一出来,便坐着马车来接她,两人一同去往城西大狱。

安陵城中,东西各有一座大牢,一处是关押已经获刑的重犯,一处是关押正待问刑尚未获罪的犯人,两处牢狱,都有重兵把守。

有道是乱世才堪重典,安朝富康三百年,眼下正值太平,刑律一面,相较于前朝从轻,少有死犯,但相对的,就是律法的严明,凡重大案情,都有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少有冤假错案。

马车在城西的宁康街前停下,余舒和薛睿下车,街道冷清,不见什么人影,街对面两堵高墙,当中一个小门,不见什么气派,但那门头上石雕的虎头,张着利齿,瞪着一对铜眼,却叫胆小的人不寒而栗。

门外仅有两名狱卒把守,带着方帽,穿着棕衫布靴,红单褂子,手里拄着枪矛,见有人走近,便将手中长矛相交挡住门口,板脸问询。

薛睿手持了大理寺的官牌自称是来探视,狱卒认得他官高,便恭敬地请进去了,又问是来找谁,在前带路。

进门就是一条夹道窄的只能容下四人并行,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两名狱卒看守余舒不是头一回入狱,去年她为了帮夏明明筹钱报考,参与赌易而后被抓,就进过一回牢房,但那是小狱不同这大牢。

穿过这入门的一条夹道,眼前才忽地宽敝了,四面牢房,一条大路通着十几个过道,大大小小上百个牢房,墙上屋檐高高翘起,挡风避雨,也挡住光亮,到处一股阴冷。

这牢狱布置,也有风水乃是个水枯泽困的迹象,凡在这里住个几人,没有霉运的也要招惹上。

“薛大人,这边走。”

牢头将薛睿和余舒带到一处牢房门前,解了裤腰上的一串锁匙上前开门,哗啦啦锁声抽出,推开嵌有铁环的牢门,先朝里看了一眼,才扭头对薛睿道:“大人,人就在里面。”薛睿从袖子里取了一块银子递给他道:“一旁候着。”

牢头低头收下,很有眼力界地走到远处。

薛睿站在门外,余舒一个人进去,这牢房同她上次被关的很不一样,外面没有栅栏,就是一个石头屋子,地上铺了不少干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四周,高处开有一扇窗子仅透了一束光打在墙上,但光亮足以余舒看清楚里面情形,一眼就见到了披头散发,穿着泛黄的囚服抱膝斜靠在墙壁上剿已星璇,没了那张面纱她这个样子放在外面,余舒还真认不出来。

看来美人也是需要梳妆,再漂亮的鸟儿掉进泥坑里,都是一个模样。

嘴角一笑,余舒走上前去,停在她面前几步处,也不出声,就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见纪星璇灰头土脸的样子,暗爽之余,又有一点好奇,对方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

“你看够了吗?”纪星璇在狱卒开门时,就看到了门外的余舒和薛睿,心知对方是来嘲笑她,便故意不理睬,可她小看了对方的耐心,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这种鬼地方待了一晚上,加上昨日埃板子背后的伤,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的多,此刻见到罪魁祸首出现在她面前,她如何能视若无睹。

余舒听到纪星璇冷声开口,反而心平气和地问道:“这牢房里的滋味怎么样,你昨晚睡得可好?”纪星璇听出她话里调侃,闭上眼睛,不答话。

“看来是睡得不好”余舒自问自答“我猜你是不喜欢这里,不过没办法,你还得在这儿住上好一阵子,谋害皇亲可是重罪,案子没查清楚之前,只能委屈你和纪大人做阶下囚了。

唉,你年轻气盛,在这鬼地方住上几天是不要紧,可我听说纪大人受惊生了病,又挨了打,就不知道能熬个几日喽,兴许一个不好,今晚上睡过去,明日就醒不来了,你说是不是?”

纪星璇猛一抬头,忍怒道:“休要咒我祖父,他若有什么差池,〖我〗日后必不饶你。”“你不饶我?哈哈”余舒仰头一笑,好似听见什么笑话,蹲下身去,两眼直视着纪星璇,冷冷道又饶得车你们吗?”

纪星璇把头撇过去,冷哼一声,道:“你不过是与道子串通,诬陷我们清白,清者自清,此事早晚都会水落石出,你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任凭你糊弄吗?”

“清者自清?你也好意思糟蹋这四个字”余舒脸上不无嘲笑“你们纪家做的亏心事还少吗,你纪星璇做的亏心事少吗?远的不提,就说近日你们知我与道子相识,看到榜文,为了邀功,就设计陷害我,害我受断指之痛,又差点蒙上不白之冤,若不是我脑子好使,现在蹲在牢里的人就是我,是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脸怨我诬陷你们,合着只许你们害人,不许别人害你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说来我听听?嗯?”

纪星璇被她一番话,说的红了脸,暗咬起银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