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来人请了三遍,余舒才施施然应了邀,带着小小的卜箱,跟着前来请人的姚家二爷上了马车。

朱青珏一接到余舒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国公府外面等人。

正午时分,国公府大门口,余舒被姚家二爷二奶奶两口子亲自送了出来。

“有劳余先生走这一趟,府上正值多事之秋,不便待客,改明儿我们夫妇再张罗了,好生谢过。”

姚家二爷虽不能承爵,但是在户部任了个明职,那也是五品的朝臣,更加上二奶奶生了姚小公子这么个宝贝疙瘩,比起将来要继承国公府的大房,其实更有脸面。

余舒袖子里揣着大三千两一张的银票子,笑得也是和和气气:

“我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公子命里有贵人相助,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照我所卜,谨防着小人作祟便是。”

夫妇两个连声道是,将她送至门外。

余舒谢绝了马车相送,一个人溜溜达达朝街头走去。

等到国公府的大门在她背后成了一个小点,才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赶上来。

“莲房姑娘。”朱青珏从车窗探出半个头,招手让她上车。

见是他,余舒挑起了眉毛,不多犹豫上了马车,就冲他牢骚:

“不是叫你去忘机楼等我么,被人看见不是穿了帮。”

“放心吧,没人看见,”朱青珏心急地问道:“怎么样,事成了吗?”

余舒见方桌上放有茶壶,就自主倒了一杯,润润喉咙,说:

“你外祖母花费了三千两银子求我卜上一卦,我能不尽心尽力吗,我没有提那澄云道士半个字·只说姚小公子一个月后,将因小人猝死,如是遇上个肖鸡的贵人相帮,必定能够死里逃生。”

按照朱二原本的打算·是要余舒编个谎告诉姚老太君,那姚小公子命还长着,所以不需要服丹。

余舒却以为既然要唬弄人,就得唬弄的有模有样。

姚老太君为何会对澄云道士的话深信不疑,还不是怕应了那噩梦,自己的宝贝孙子真的夭寿了。

所以与其她把姚小公子给说活了,不如把他给说死了·这样那老太太才会担心害怕。

“那我外婆可是信了吗?”朱青珏最关心的,还是结果。

“她信不信我不要紧,最关键是要她怀疑那澄云老道,”余舒一手在耳边扇着风,说着风凉话:

“老人家以为你外甥儿吃了这些天的灵丹妙-药,已经破了死劫呢,一听到我说还是一个‘死,字,且不是病死横死·而是犯了小人害死的,怎能不起疑心呢。”

摆在老人家面前有几个选择,一是怀疑余舒·坚持要给曾孙儿服丹,等到吃够了四十九日,再听天由命,要么命大活了,要么歹势没了。

一是怀疑澄云道长,先停了丹药,找到那个肖鸡的贵人,按照余舒的说法,姚小少爷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当然她还有第三个选择—

“就怕你外祖母想着两头讨巧,一边继续给你外甥儿服丹·一边等着‘贵人,上门。所以我跟你说了,甭管是国公府有人去请你,还是你自己送上门去,一定要跟老人家说清楚,再吃这丹药,是要死人的·你大可以拿性命担保,立下个军令状,那澄云老道他敢吗?他不敢的,所以两相比较,该听谁的信谁的,如何做选,这还用我说吗?”

听她这么明明白白地分析下来,朱青珏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比他还小四五岁的姑娘,在揣摩人心上,很有一套。

他却不知道,余舒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也是替她自己着想,避开了同澄云那黑心的老道士硬碰硬的局面,只搭了一把手,又将皮球踢到朱青珏脚下,最后得罪人的事,还是得他来做。

不过,她这样做,也不是全无风险的,万一朱青珏没能治好那姚小公子—

“我能帮到你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还得看你的,我相信以你小药王的医术,绝对能保住你外甥的性命。”

余舒没有在朱青珏面前说什么丧气话,表面上对他是一派看好,心里却打好了算盘,真是姚小公子命绝于此,靖国公府找她算账,她就全部都推到朱青珏头上。

“你放心,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找你帮忙。

朱青珏要是知道余舒这会儿正寻思着要他背黑锅,不知该作何感想。

“待到事成,我再谢你。”

余舒摆摆手,很是大方道:“不急,事成再说。”

她袖子里的大额银票还热乎乎的呢,就算朱青珏不买她的账,这一回也不亏了。

虽然是半哄半讹来的,但比起那个黑心不顾人死活的老道士,她要有操守得多——区别在于,人家是冲着钱财去的,她是冲着救人去的。

易师这个行当,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点也不错。

余舒让朱青珏把她送到城北的热阄地段,两人作别。

余舒拿着银票,找到一家钱庄,前是对了票号红戳,确认无误,才将那三千两银票,折合成三份,通通换了崭新的红泥印子,储头人变成是她。

身上揣足了钱,余舒才在这条街上逛起来,先上那家最气派的酒楼吃了一顿好的,出门跟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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