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见你。”
西门彻已经见过西门亥,但是只看到一个死气沉沉的人,无奈的他只得在外面等着林馨儿,见她來了,悻悻的道。
明明他是西门亥的堂兄,又是要做皇帝的人,于公于私,他们应该更容易接近,但是西门亥的眼里根本沒有他的存在,见不到林馨儿,便一直闭着死鱼一般的眼。
撩开那个破布门帘,林馨儿走进屋子,屋子的窗台上燃着一盏油灯,照着微弱的光线。
这是一处早已被废弃的小院子,屋子里的东西都破坏了,床榻半塌着,不能躺人。西门亥直接躺在地上,身上盖了一件棉披风,是刘成的。
刘成见林馨儿來了,便起身离开屋子。
如西门亥所愿,屋子里只有他跟林馨儿二人。
微微睁开眼,西门亥见林馨儿走到他的跟前,眼睛稍稍亮了一些,挣扎着想要坐起來。
但是扑腾了几下手,沒有一点效果,他还是像一截木头一样横躺在地上。
林馨儿蹲下身,将西门亥身上的披风撩开,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帮他盖上。
“是西门寅做的。”毫无疑问,林馨儿肯定的道。
“是,是,你说对了!”西门亥的声音很沙哑,带着满腔的恨意。
就算他还有一颗报仇的心,也再无能为力了。
林馨儿知道,西门亥所说的“对了”,不止指她现在说的话,还指她在围攻猎场的时候跟他说的话。
“我好悔……”西门亥抖动着唇,双眼混沌,又流出了泪。
他悔他一开始不相信林馨儿,他悔他做了东郭先生救了一匹狼,他就应该让西门寅死在他的那帮属下手中。
他的天资不够好,练武要比常人付出许多倍的努力,在淮安县,他沒日沒夜的习练,终于得到了武功上的一点提升,还被西门寅全部夺去。
“现在,你肯信我的话了么?”林馨儿问。
“我信你,可是西门靖轩毁了逍遥侯府,毁了我的家。”
西门亥此时是有多矛盾,他相信了林馨儿,可是还记得林馨儿跟西门靖轩曾有过的关系,包括这次战乱,也是他们相互合作的。
“逍遥侯府的毁灭是你爹咎由自取,就像如今的西门寅,是你爹一直被权势蒙蔽着眼睛,想要得到更多,但是为皇者只有一个,若是一直争來争去,天下何时才能太平,黎民百姓何时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比上,上面是还有皇上,比下,逍遥侯的身份也是天下人鲜有人及的,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受战事影响的百姓,你想想到底是谁错了。以一座侯府换天下太平,也值得。”林馨儿道。
在來的路上,林馨儿已经知道,是西门亥趁赵虎跟众人应战无暇顾及的时候,借用破影功的优势逃离开,所以才有了被害的机会。在逃走的路上,西门亥肯定也见识到不少了。
西门亥沉默无声。
一路上他是见到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这场战事各方都已经避免影响到人多的城镇,西门寅是不想在战后劳心伤神动用财力去收拾残局,赵虎也知道尽量保百姓的平安。
但是,那些位于山里的人却沒有这么幸运,经此动荡,连本就贫瘠的家都沒有了。
西门亥从小就熟读各种经典,立志做一个受人爱戴的好官,但是西门靖昱从各方考虑,只是让他做了一个闲散在家的小侯爷,落个一身清闲。
但是西门亥的初心还是在的,看到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心里很难受,如果不是他想要报仇的私心左右了他,他定不会亲自参与这场仗。
现在,他也成了残害百姓的一员,而自己也深受其害。
林馨儿从西门亥的沉默知道他的心底还存着良知。
西门靖昱狼子野心祸害了一家人,但是还养了一个心灵比较干净的儿子。
“你爹是自杀的,你娘是受惊过度而死,这都不是轩王下的手。”林馨儿想要让西门亥明白,其实所谓的仇人根本就不存在。
“我爹是死在西门靖轩的手里,我亲眼看见。”西门亥道。
那是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是你爹自断筋脉而死,为的就是造成被轩王亲手所杀的假象,这是他在自认为绝望的时候临死故意而为,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验一下你爹娘的骸骨,他们的尸首还是轩王找人埋葬的。”林馨儿道。
这些都是她在轩王府的时候知道的,西门靖轩一定不屑这么细致的给西门亥解释,但是她要趁着现在西门亥相信了她的机会给西门亥说清楚。
“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西门亥喃喃的道。
他一直要报的仇根本就不存在,他却为了报仇毁了一生。
“现在知道真相还不晚,放下仇恨,养好身体,好好的活着,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日子,虽然逍遥侯有野心,但是他一直对你保护的很好,知道你能活的幸福,他一定会心安。”林馨儿道。
她知道该怎样说可以让西门亥增强求生的意识。
“我可以吗?”西门亥的视线一片朦胧,似乎看到了林可儿在笑着跟他招手,那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子,想要娶为妻子的女子。
蓦地,西门亥的眼睛睁大,瞪着林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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