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般的鼓掌声里,崔玉拖着大房逃走了。

一路上没说话,飞机上蒙头睡觉。

回到别墅已经是半夜两点,她精疲力竭地开门,他轻声道,“老崔,对不起啊。”

她诧异地转头看他。

他站在楼梯间旁边的阴影里,“我知道勉强你不对,你也很不开心。可还得带你去。我怕你不在,我不冷静肯定直接冲上台了。我怕我会搞糟了,小姑姑那么美好,不能被我牵连了——”

崔玉摇头,“不必道歉。”

你的家人已经为你的任性支付了代价。

崔玉不想再听他说废话了,进屋用力关上门。

那年的期末考试,她年级排名冲到二十八,李婉和崔明生很高兴,给了她一笔史无前例的压岁钱。

唯一开心的事情,崔明烟听说了这桩乌龙的前后,皱着眉毛,“还是个小屁孩吧?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小孩子?”

“尽管带他来认识我吧,我保证让他幻灭。”她笑吟吟,仿佛一个天使。

快三十岁的崔玉不会再像十八岁的时候和自己赌气,她没在雪天下站很久便跑去找钟勇,上车取暖。

钟勇开了隔板,转身和她聊天。

“你走得仓促了点儿。”他说。

“也不算了。”她回,“你们不都是挺配合的嘛。”

她离开前的几个月其实就在做准备,管家的工作能挪出去的基本上明里暗里给李希了;内外事务也分给下面几个房子的管理员;另外有些安防的费用也提前支付给勇哥了。大家共事五六年,早有默契。好几次,李希似有似无地打探,“现在交得这么爽快,当初来的时候跟我抢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想干了呀?”

她就嗯了一声。

想到此,她说,“大房心思没那么细,就算找我也瞎找,不会这么快。是不是李希出卖我了?”

勇哥嘿嘿一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少来,一点也不仗义。”崔玉看他诚恳的国字脸,身体往前凑了下,“勇哥,说老实话,你们盯我多久了呢?就算要找我,也不该一大早是不是?”

“老崔,我只负责老板的安,别的什么都不懂。”

崔玉无语,这个看着憨其实精得要死的。她想了想,叹口气,“勇哥,我要三十岁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九,十二年的光阴,数出去有四千个日夜,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个女人,人生没几个十二年。

该好聚好散了。

钟勇点点头,道,“老板来了。”

隔板重新升起来。

大房空手上车,带着满身寒气。他看崔玉身体缩在他的外套里,冷峻的脸缓了缓,伸手帮她拉了拉衣领。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越是抗拒他便越回想那晚朦胧的感觉,欲念的滋味越来越清晰,勾着他不自主地靠近。他往她身边挪了挪,“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崔玉不想和他靠得太近,挡开他的手,“随便吧。”

幸好没带什么膈应人的糖果。

要吃饭就赶紧,吃了早散人。

大房知她忙着去见那个朱迪的男人,十分不痛快,对前座道,“勇哥,去南山。”

她偏头看他一眼,故意的?

南山距离糖坊所在的位置,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横穿整个城市,起码得一个小时。

跑那么远地方去吃饭?吃完再进城?绝对超过两点了。

“急了?”他问。

崔玉没回答。

“大过年的,不回家陪叔叔阿姨,见什么人呢?”他耷拉着眼皮问,“刚瞄了一眼,叫朱迪是吧?”

“哪儿人?多大年纪了?干什么的?找他什么事呢?要是难办的事情你说出来听听,我能办的就帮你办了。”大房蹬了一下隔板,“勇哥,快开车。”

车启动了。

崔玉偏头看窗外,不想回答。

大房更挤过去,脸几乎贴着她的脸,“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讲真的,你现在脸上的肉比以前多,但贴近了还挺好抱的啊。”他用胳膊圈住她,“别生气了行不行?你都当我这么久的管家婆了,再让别人来怎么回事呢?我还得再费心调|教吗?要不你就干脆升个级呗?咱们俩谈一辈子恋爱——”

“别碰我。”她扭了一下,“离我远点。”

“别这么冷酷行不行?就算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好好说,我能改的改。”

改?死性不改的人说改?

“你放开我。”她盯着他落在她胸口的爪子,是在吃豆腐吗?

大房有点遗憾,但见她不信自己,又见她始终不愿正眼看自己,失落得很。这几年他和她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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